当时设计这件事的时候,特意怕他们串通行踪口供,收受贿赂,便让不同数量的人,在不同时间去不同的省,但每个省市至少有三个人去查看情况,这样回头等陆续折返以后,就能揣摩出大概的情况。

可是如果收成颇丰,还继续哭穷要粮的话,真的有些恬不知耻了。

值得一提的是,北田的台田模式,和南田的上农下渔模式,早在四月末便已培训给各位巡农使,让他们带着宫廷画师绘好的画卷,去指定的各省进行反复宣讲和介绍。

为了保险起见,虞璁还让衙门里多写点圣旨,再让鹤奴帮忙盖几个章,让他们当一回天子之使,跟各地的官府也打声招呼,更好的推动新模式的发展。

有时候,巡查真实情况的暗使会正巧碰见在宣讲这新模式种种好处、以及具体c,ao作方法的巡农使,也会把相关情况记录在案,回京以后如实禀报。

这样一来,农业的改革当真如春风化雨,悄无声息又润泽苍生。

农民们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从来没见过朝廷这么认真的劲头——甚至连官吏们都没见过。

从前上头颁布个什么旨意下来,那都是不轻不痒的讲几句,完事还要拿了赏银,甚至吃好喝好再走。

可如今来的一批批巡农使,那都是带着皇旨和画卷,一个村一个村的讲过去。

虞璁当时有意重视这件事情,拨了不少银子,吩咐农部的人将他们系统培训一番,还一人发了个簿子,让他们到了每个大小村庄,都找人在听完之后记名画押,方便日后回访查看。

有银子赚还有人监督,这一两百个人哪里敢怠慢,自然是以京城为圆心缓缓散开,带着盘缠一路讲一路签名册,生怕漏了一个村庄。

皇上可说了,他们这些讲过的地方,将来如果收成好了,自己可是有提成的。

如果某个地方的新农耕风生水起,传来喜讯,他们这些教导农耕的人,可还有官做呢!

这巡农使在接受培训的时候,不光要记住台田或者农渔模式,还要背下杨慎之前为他们整理出来的小册子,把灌溉播种之类的细节全都背清楚。

一听说干得好有官做有提成拿,谁还不是打起十二万分的j-i,ng神,跟农民们不厌其烦的讲各种农耕之法,就连挑选种子方法都能颇有耐心的讲一下午。

虽然广大地区的农民们不识字,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

一见这巡农使简直跟天神一样,无所不知,还不厌其烦,几乎但凡收成好些的人家,都会给他塞两个馍馍,甚至留下来吃饭住宿,好多问些新鲜事情。

这可都是皇上派来的!圣旨上面还有官印呢!

原先光禄寺里勉强混口饭吃的闲人,现在被培训之后,不光能读书写字,还能串讲着看图说话,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皇上最近懒得发脾气,只挥挥手,吩咐刑部尚书该怎么整就怎么整。

那些高官假装有灾祸,恐怕早就不是这几年的事儿了。

撤职换人,来年继续查。

虞璁确认着京畿的庄田现在全部到位,勋戚们暂时不敢乱来,毕竟之前三大营那几个破烂的人头又被搜罗来,挂在了市集醒目的位置,用来告诫天下人当今执法甚严,严打贪赃枉法之事,连二流子们平时都不敢胡咧咧了。

随着冥思库的建成,许多在暗中窥伺的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日夜难眠。

皇上这么干,真的完全在历史中都找不到类似的套路。

这冥思库在京城东边靠中间的位置,也就是官宦富贵们的集中之地。

只要他们想把东西都交出来,还真算比较方便的位置了。

之所以起名字叫冥思库,就是因为虞璁知道,这些人一瞅见这个库房,就开始怀疑人生,思考自己忙活这么多年到底要什么。

而且在把东西都交还回去的过程中,恐怕产生的种种反思和庆幸,也估计会相当的多。

这冥思库按照之前的吩咐,东西只能放进去不能拿出来,背后有三重关卡但无人看管。

三更半夜谁要是派小厮抱些银两珠宝之类的东西进去,完全没有人能发觉。

这个法子,其实是另一种层面的黑吃黑。

之前那个大贪官万采被当庭割喉之后,皇上压根没管那跪着的二十多号人,坦坦荡荡的说了这么个意思。

他既然承了天命,做了皇帝,还得了紫薇星君下凡的称号,那必然是要有所作为的。

收复河套,改善民生,提高俸禄,修建学院。

这些东西,统统要钱——谁如果反对这个观点,那他来当皇帝好了。

既然要钱,那杀贪官抄家,不过这个法子血腥又容易株连无辜的老小,确实不划算。

你们要么自觉地把东西掏出来,要么就等着陆大人半夜敲门来要碗茶喝吧。

最后几句,皇上都是微笑着如同戏语般说完的。

全程强盗逻辑爆表,而且毫无修饰的意图。

就这么坦荡荡的,干净利落的告诉满朝人一句话。

要么把贪的钱交出来,要么死。

在接下来是十多天里,随着冥思库定了位置,开始乒乒乓乓的翻修设计机关,越来越多的人半夜辗转反侧,冷汗满身。

他们知道,哪怕这个时候携款潜逃,都没用了。

搞不好锦衣卫那里早就有个小本本,专门把每个人贪了多少,都藏在哪里,记得门儿清。

两三年前有个大臣说错了一句话,被贬去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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