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镇住!不许乱!”虞璁冷声道:“他们有多少人?”

“陛下,应该有两万有余。”

“那就直接把八万的军队全部摆在京郊,严控禁止百姓出京。”虞璁眸子一缩道:“在肃王前来之时,要上下灯火通明,气势必须摆出来!”

“来人——给朕更衣!”

肃王已经四十六岁,此刻带着军队疾驰行军,越往前行心里越觉得狐疑。

他可是打过仗的人。

这如果真的有鞑靼侵犯北平,怎么说附近一路能看到逃难的百姓,或者被劫掠的村庄。

他刻意多绕了一段路,在李尚书所说的入侵路线附近擦边而过。

这样既不会与蒙古的军马正面相撞,却也能勘察下基本的情况。

——没有。

国泰民安,所有百姓的脸上都茫然而无知。

难道说——那个毛都没长出来的小皇帝在诓本王?!

肃王喉头一动,在内心否掉了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其他藩王收到这个消息了没有?

还有,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如果单纯只是跟自己一人这么乱来,那其他的藩王肯定之后会收到消息。

等等——这一切可能都不是玩笑,而是一个局?!

他猛地一扬马头,却不敢停下来。

这个时候再回封地,等于自寻死路。

圣旨上说的清清楚楚,要把军队交给李尚书作为援兵,并且自己不得擅自离开封地。

现在已经离京城颇近,如果再折返回去,必然坐实了自己违抗圣旨的情况。

这他妈的就很没办法了。

皇上乱来,可是除非自己造反,没人敢制裁那混小子。

现在自己也乱来,回去往前走都可能是一条死路,搞不好还有其他藩王和他串通一气,早就领着兵去了封地里,等着来一出瓮中捉鳖。

“殿下?”一旁的谋士不安道:“还往前走么?

肃王抬起头来,看着黄昏中的如血残阳,咬牙道:“走。”

越往前,越能听见依稀的号角声。

他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眯了眼睛试图看的更清晰一些。

怎么好像……有很多的军队都在那里。

难道都在等自己吗?

这件事情从爆发到现在,无论是李尚书还是他自己,都没有给自己留太多思考的时间。

听说京城被围困之后,肃王就不敢再拖延时间,毕竟一旦亡了国,皇帝被擒被杀的话,他们这些想过太平日子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可是现在已经能看见京郊的军队了,肃王的心才后悔起来。

哪怕出发之前多想一会——多思考哪怕一炷香的时间,也不会有现在这般进退维谷的情况!

悔不当初!

-2-

两万余人的军队收到了放缓速度的号令声,开始放慢脚步靠近京郊。

肃王御马在最前方行路,一眼就看见了极为奢华而又大气的御驾。

前后有金伞金盖,还有两列仪仗两列护卫,长毯虎皮龙椅一应俱全。

那个年轻人穿着锦绣灿烂的龙袍,正坐在全军的正中间,显然在等待着自己。

什么意思?

肃王愣了下,终于勒了缰绳,缓缓的停在了军队面前。

皇帝他坐在五军之中,自己就算想要接近他,身后的这一溜军队也是必然不可能跟着进去的。

“肃王——”李承勋尚书飞驰而来,伴随着白马的一声高嘶,直接在马上拱手道:“若要面见陛下,还请只身一人前去。”

若陛下是在皇宫之中,肃王也好意思带着马强闯入城,质问下这货到底要搞什么。

可是现在,五军上万人明显都严阵以待,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自己。

他感觉是三大营的禁军全部都出来了,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乱来。

“……好。”肃王咬牙道。

盾兵们整齐划一的分开,露出了一条小径供他们二人策马前行。

待到了那仪仗队前,李尚书从容下马,示意肃王也跟着自己前去。

肃王心里还记挂着自己的两万军队,此刻只强撑着控制好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气势汹涌的大步走了进去。

“臣,拜见陛下!”

他低着头,没有看清这个素未谋面的皇弟。

余光只能扫见,他龙袍上繁复的金线。

“肃王。”

那个年轻人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寒彻。

“朕,什么时候让你来此,拜见朕了?”

虞璁看着这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神情压抑而不悦到了极点。

他算清了这个男人的子嗣,膝下第一代都顽劣不堪不通权术,第二代还都嗷嗷待哺,没几个行过冠礼。

哪怕肃王一族领旗造反,他的宗族也已经被自己亲手一一清算盘剥甚至扼杀,根本就是孤掌难鸣!

肃王没想到这皇帝连免礼平身都不肯说,还把自己存心扣在这跪着。

要知道,他当了多少年的逍遥王爷,何曾跪了如此之久!

陆炳和其他守卫都手执长刀,姿态犹如等待捕食的猎豹。

“臣,听闻李尚书交代,”肃王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沙哑:“说京城眼下被鞑靼围困,已经进入危急存亡之时——敢问陛下,鞑靼何在?!”

他的声音浑厚沉重,咄咄逼人的气势登时彰显出来。

虞璁抬眸看着他,忽然冷笑了一声。

仅此不轻不重的一声冷笑,就足够压倒他极力营造的气势来。

“朕曾想,这国家有难,四方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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