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乱弄弄,”陈知南不满的嘀咕道,“揉乱了都。”他头发长,今天扎的丸子头,怕届时逃命,有什么东西勾了头发不方便。
一进门就能看到一尊关公像,在火烛红灯的映照下,愈发显得凶神恶煞,看得陈知南颇不舒服。
里面没开灯,黑乎乎的一片。
阿布在什么地方摸了摸,唰得一下,天花板上亮起苍白的灯光,有些昏暗。
陈知南瞪着眼睛,看着花店里的一切。
花瓶一层层摆了许多,有干枯的郁金香,玫瑰,香水百合... ...有的花瓶边只有一抔灰,仿佛是瓶中花朵被烧了个干净似的。
到处都是枯枝败叶,没有一点生气。
而每一个花瓶上面,无一列外都绘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昙花。
然后陈知南就听见李重棺赞叹道:“阿布,这花开得真是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阿布:泉哥,你给我钱的时候真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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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渡佛 四
阿布点点头,得意地笑道:“是啊,明明很好看的。”尔后微垂下头,叹道:“可惜没人要了……怎么会没人要呢……”
“哎,阿布,”李重棺忽地停下了脚步,指了指边上,问道,“那几只玫瑰生的挺好看的,你这儿还有彩纸吗?过会儿帮我包起来,包好看一点,拿绸缎系好。”
陈知南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枝萎成红黑色的玫瑰,半晌,那花似乎动了一下,然后硕果仅存的两片叶子慢悠悠地飘到了地上。
“玫瑰么,这几支够不好看,”阿布没回头,领着二人往前走,声音在黑夜里显出几分飘忽不定来,“花圃里还有刚开的昙,泉哥,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这话虽是问句,阿布却丝毫不等他们回答,一只手甚至伸过来钳住了陈知南的胳膊,硬拉着他们往前走。
陈知南当时脸色就变了,几下都挣脱不开,李重棺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低声道:“别怕。”,陈知南才安静下来,一步一回头地跟着过去。
“昙花?”李重棺着重问道,“阿布,我记得你先前栽了许多向日葵。”
“你最喜欢向日葵,灿黄灿黄的,充满朝气与生机。”
“向日葵?”阿布轻轻重复了几句,脸色忽然就变了,“不……我喜欢昙花,昙花……我不喜欢什么向日葵!”
这时,阿布领着他们,走进了一个小房间。
墙角摆着一张小方桌,上面置了一个很大的彩绘花瓶。
花瓶上画了很多花盆。
每一盆都载着昙花。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株向日葵,”阿布眉飞色舞地讲解起来,“你看这色泽,这姿态……多么完美多么高贵!”
“而且它一直都没有凋谢,”阿布道,“我没有见到它哪怕是露出一丝颓态。”
“向日葵?”李重棺玩味地笑了一下,重复道。
阿布赞道:“对,向……昙花!”
“你们刚好赶上它最美的时候!”
他们俩讲的实在太投入太绘声绘色了,以至于陈知南险些都要怀疑眼前空空如也的花瓶里是否真的有那么一枝绝美动人的向日葵,或是昙花。
陈知南忽然怔住了,他缓缓地走过去,靠近,再靠近,然后伸出手,向那株不存在的花探去。
他没有成功。
李重棺及时走过来,往他身上狠狠揍了一下,吼道:“别动!”
陈知南猛地回神。
“呃,泉哥,我……”他刚才是怎么了?
阿布的笑带了几分蛊惑意味,悠悠道:“他想碰就让他去吧,泉哥——”
听了这话,陈知南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般,又往前探去。
“不了,”李重棺揪下一根陈知南的额前的碎头发,道,“动人家东西不好,多大个人了,管都管不住。”
“阿布,花圃在哪儿呢。”李重棺问道。
“过了这间屋就到了。”阿布回答。
过了这间屋,是一扇铁门。
很狭小,估计也就比一米六多些许,且窄,仅容得下一人通过,如果稍胖些可能便要侧身收腹才能勉强过去。
门很旧,斑斑锈迹从门框爬到中间,整块整块地凹进去,地上也掉满了红锈。
门口拿几根手腕粗的铁链子封起来,挂了五把锁。阿布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一把一把地解开。
“泉哥,进去看看吧?”阿布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