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棺:“……不, 谢谢。”
杨有云:“咕——”
李重棺:“…… ……”
猫婆只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要喝汤的。”翟生忽然道。
边说着,边给李重棺一人舀了一碟子。
李重棺怔怔地看着翟生,翟生一本正经地又重复了一遍:“要喝的。”不喝汤的人,不能进热汤居。
“我和杨有云今日就走。”李重棺忽然道。
这下轮到杨有云懵了, 看看翟生, 又看看李重棺。
“走吧。”李重棺居然直接背过身,扯了杨有云一把,看也不看翟生一眼,大踏步往回走去。
猫婆在他们背后咯咯地笑。
迈出门槛的一瞬间,热汤居的门吱呀就关上了。
杨有云看看李重棺,又看看自己的脚, 来时是三人一猫, 走时只剩了两个人。
财神爷半路上也“咻”的溜走了。
“怎么回事?”杨有云道,“泉哥, 您……”
“有云。”李重棺道,“你还记得昨天晚上, 猫婆是怎么说的吗?”
“您可以叫我‘杨子’,”杨有云挠了挠腮帮子,道,“哪句?喝汤?”
“不。”李重棺道,“是‘三个活人,一个死人’。”
“我当时很奇怪‘,死人’在哪?”李重棺领着杨有云慢慢的走着,打算回小泉堂,“然后昨天晚上,我看见翟生起来了。”
“他不是正晕着吗?”杨有云惊道。
“话是这样没错,但那时……”李重棺看到街边的书报摊子,便蹲下去,道,“晨报来一份。”
那看摊的是个小破孩儿,闻言看神经病似的看了李重棺一下,饭了个白眼,嘲道:“先生,看看现儿几点了,买哪儿个晨报?”
李重棺翻起袖子看表,却发现那时针分针都锈住了似的纹丝不动了,唯有秒针,孤零零地,哒哒哒哒地走着。
杨子站在李重棺后边,忽然开口说道:“……泉哥,您抬头看个天。”
李重棺一回头,被橙红的霞光扑了个满怀,那沾了血色般的霞,仿佛女王首饰间嵌着的昂贵的红宝石,又叫他不得不想起,那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
是晚霞。
杨有云忽然又蹲下来,端着副和善的笑脸问那小孩儿:“哎,今儿是什么日子?”
小孩颇不耐烦的报了时间。
昨天。
“今天”还是昨天。
该死的。
“走吧。”李重棺摇摇头,道。
“那翟生……”杨有云皱眉,道。
“回去再说。”李重棺只道,“回去再说。”
李重棺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去香炉里翻找什么东西。居然翻出来了一张新的纸条。
上面写了三句话。
“一九五一”
“一九五一”
剩下那一句,仿佛是个对联,李重棺没再看,直接把纸揉成球丢进了垃圾桶。
“三个活人一个死人。”李重棺靠在八仙椅上,神色居然颇有些黯淡了,低着头,一只手抚在额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说,“我竟是没料到,三个活人一个死人……”
“死人”,是翟生。
“什么……?”
“……您说什么?”
杨有云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死人是……翟生?”
“昨晚翟生起来了。”李重棺轻声道,“大半夜的,一个人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那动作极快,的确不像个活人。”
“倒像是……一只猫。”
李重棺道。
“那天晚上,翟生映在墙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