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然看他如此欲盖弥彰,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不过为了以防这人恼羞成怒,顿时便收敛了起来,从善如流的回答道:“是,是,三哥最好了。”
说完便又重新把头搭在石靖琛的肩膀上。
听到他如此的敷衍的应承,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石靖琛摇了摇头,眼中也浮现了无奈的笑意。
但是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修然还没回答为兄的问题,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纪修然听了,便又想起之前的烦恼,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不过是公事,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而已。”
石靖琛抬手把人从肩头拉起来,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眉头也不满的皱了皱,然后才抬手抚上他的眉间,语带心疼的说道:“莫皱眉,有什么不妨说出来,就算为兄无法给你建议,说出来心中也会好受些。”
看到这人听了他的话,眉头松开之后,他才重新有把人拥入怀中,继续说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为兄总会陪着你身边。”
纪修然听了他的话,突然有些感伤的红了眼圈,语带哭意的嗔怪道:“三哥总是这样,不经意间便说一些感人的话,总是要把人惹哭才甘心。”
石靖琛对于这无妄旳指责,无奈的笑了笑,也只能心甘情愿的受着,还要开口安抚怀中这人:“好,好,都是为兄不对。”
纪修然听了他不走心的道歉,被逗的展颜一笑,然后才心情颇佳的说起之前的事情:“其实也不算什么,三哥知道,这次皇上让我入驻户部,便给了我主管财税的重任,可是这次整理账目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问题,现在正在苦恼如何解决。”
石靖琛认真的听纪修然说话,看他又开始苦恼,便开口开解道:“财税方面,为兄不懂,但是为兄相信修然一定有法子。”
纪修然听了,烦恼的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法子自是有的,而且不仅一种,但是现在我所烦恼的便是要用哪种为好。”
石靖琛听了好奇的问道:“哦?修然不妨一一道来,让为兄判断一二。”
纪修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找到一个更加舒服的角度,肌的胸口,这才开口详细的说起来:“我计算了这两年商税税收金额的涨幅,发现很多州县都实情不符,很可能存在贪墨,而且金额不小,如果我直接把这事报给皇上,皇上定会明查到底,只不过这样一来,不仅不利于朝政安稳,而且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说到这里,纪修然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之前我学习大夏税务的时候,便总结了一些不足之处,也制定了一下整改方案,交给皇上,必定也会执行下去,这样便可以缓解一些,但是这样一来,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而已。”
说完之后,纪修然面色一整,顿时严肃起来,语气也郑重了几分:“我仔细想过,要彻底的解决这些问题,只有改革,从根本上进行体制改革,把财税这一块独立出来,建立新的税收体系,同时让州府官员进行监督,这样才能更有效的遏制地方上对税银的贪墨。”
石靖琛从纪修然开始详细述说的时候,便面色严肃的仔细听着,此时听到纪修然话里的意思,绕是他如此自持的人,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纪修然说完之后,自己的气势便萎靡了下去,语带失落的继续道:“但是挑战千百年来的制度,进行改革,我自认没有那么大的决心,再说自古以来,主张变革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再说我不想祸及家人。”
说完,又语气中带着不甘心的继续道:“但是,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却不能做,还真的不甘心呢。”
听完纪修然所有想法的石靖琛,这时才反应过来,感受到纪修然的失落,自觉的抬手摩挲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同时脑海中也开始思考。
过来一会儿,他才语气平稳的开口道:“修然如果想做,那便去做。”
纪修然听了,瞬间不可思议的撑着他的胸口,从他肩头抬起头,认真的看向他的眼睛,不可置信的询问道:“三哥你是认真的吗?你应该明白这样做之后的后果。”
石靖琛认真的看着纪修然的眼睛,坚定的点点头,说道:“为兄知道修然在顾忌什么,但是为兄不想做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话落,抬手抚上他的俊颜,继续说道:“为兄了解修然,如果你是孤身一人,自不会考虑这么多,之所以会苦恼,只是不想带累家人而已。”
纪修然听了,语带哽咽,满含情意地叫了一声“三哥”,然后轻轻的闭上眼,一滴眼泪从眼角话落。这种被人理解,被无条件支持的感觉,让他怎能不动容,同时又为自己的任性妄为而羞愧的无地自容。
石靖琛看他如此,轻叹一声,抬手擦掉他的眼泪,轻声的责怪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让嘉宝看了可以笑你这个爹爹了。”
纪修然听到他的话,顿时没有的那些感动和伤怀,想到嘉宝得意洋洋嘲笑他的画面,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然后睁开眼,嗔怪的看了这人一眼,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石靖琛看他恢复了平静,才又调整了一下表情,语气认真的说道:“在为兄看了,修然大可不必如此悲观,不管此举是否成功,依着当今的性子,定不会伤及修然性命,更不会累及家人。”
纪修然听了石靖琛的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