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勉把氅衣递给笑吟吟给他请早安的墨拾,便也挤了过去,嚷道:“给我也看看,在外面就听到那些人都在说荣南郡王,他是得了几个头甲?”

众人见是叶勉,便给他让了个位置,李兆往外挪了挪屁股,把他拽到他椅子上一同坐着。

“你快看看吧,可了不得了,”李兆一手揽着他,一手把启字生的各科目榜单在案上摆齐了。

叶勉坐稳了定睛一看,嚯!九个科目头甲第一全部写着“庄珝,出启南院”,齐刷刷地煞是打眼!

荣南郡王初来京城国子学就横扫启字生所有科目头甲,这场子砸得漂亮!

叶勉瞪着眼睛,心里默默为叶侍郎默哀了三秒。

此事自然在国子学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从学生到师长都和启瑞院一样人前人后的议论纷纷,不过叶勉却没像其他人一样关注此事太久。

只因课钟鸣了两遍,阮云笙却还没有来,叶勉趁着先生不注意写了张纸条扔给前边的魏昂渊问他。

魏昂渊也摇了摇头。

叶勉皱了皱眉,好不容易熬到散课,先生刚卷起书本还没走出学屋,叶勉就提脚先跑了,气的先生在后面把胡子吹的老高。

叶勉去了教苑找贾苑正。

贾苑正也正想找叶勉打听呢,看着叶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没有告假,现在你们胆子越发大了,待雪化干净了,挨个儿去你们府里走一遭!”

叶勉讪笑着又赔了不少好话逃了出来。

他隐隐觉着有些不大对劲,阮云笙做事向来比他们周全,平时旷学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掩盖得漂亮,哪会这么大喇喇地让学里抓他把柄,而且昨儿个邀他来叶府也没来......

果然,几人午后从膳堂回来时,就看到阮云笙脸色不大好看地坐在学屋里发呆。

“云笙!”叶勉几步跨过去。

阮云笙回了神,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苦味盎然。

人多嘴杂,几人进了暖阁,魏昂渊把侍童都驱了出去。

“怎么回事?”

“我们阮府里出了点事,这次恐不能善了。”阮云笙垂眸道。

几人大惊,阮云笙一向稳妥,他说不能善了,那必然是出大事了。

“可是阮都御史?”李兆率先反应过来急问,又呐呐道:“没听我爹说过啊......”

阮云笙苦笑,“哪能还没个定数就闹的满朝皆知,如若真是那样,我们阮家也是彻底完了。”

“别胡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讲。”叶勉凝眉道。

阮云笙叹了口气,“我爹七年前还是副都御史时,在江南巡视,路过兆安县,那兆安县知县是我们阮家一远房亲族,碰巧他们有一灭门案重囚要定罪,因那重囚是兆安县县尉,有官职在身,需当地州府清史司上呈到京城刑部与都察院,那知县见我爹人在兆安,便直接呈与我爹。”

“可是那案子有问题?”魏昂渊皱眉问。

阮云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爹与当地清吏司复核过后,当时见没什么问题便将此囚判了秋斩,后呈与京城批核,那犯人便被处决了,哪想......”

阮云笙攥了攥拳头,“哪想前几日,一举子到大理寺去翻案,要翻的就是此案。”

几人大惊,“那举子是什么人?此案果真冤案?”

“那举子是那县尉的外甥”,阮云笙咬了咬嘴唇,“大理寺暂把此案压了下来,私下知会了我爹,我爹他们拿着举子手里的证据暗中调查,那县尉果然是被人陷害。”

叶勉咽了咽口水,“阮都御史只是参与此案复核......”

“大文朝律,凡御史犯罪,加三等,有脏论重处,”魏昂渊拧眉打断叶勉,“现在坏就坏在那兆安县知县和阮家有亲,有些事就说不清了。”

几人从暖阁出来,学屋里有两个爱闹的本想打趣他们,问他们在暖阁里偷偷摸摸商量什么坏事呢,却见几人都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便没敢吱语。

启瑞院学屋罕见地在课休期间没人打闹喧哗,来上课的先生进了院子,没听见屋里有动静,又重新退了出去,仰头看了下院匾见没走错才重新抬脚迈进屋来。

兆安县县尉的冤案平反没几天便在京里闹的沸沸扬扬,毕竟是举子亲来投案,大理寺能压下几天给阮家来谋划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大文朝律法严明,查证后,经办此案的十几个官吏从狱卒到官员全部按过追责,地方主审官及刑部清吏司郎中革职查办,兆安县县尉遗孀按例抚恤。

阮云笙的爹是大文朝正三品大员,在朝里的势力盘根错节,本来复核错一处地方小官的冤案也不会伤到根本,奈何御史这种言官,弹劾百官纠察官狞,平时最是要行正坐端的,这些年下来得罪的人数不胜数,朝中各方势力拉扯了几回之后,皇帝亲着大理寺卿调查阮左都御史是否“受贿枉法”,而后再做定夺。

朝上风云变幻,对学里影响却不多。

天气渐渐转暖,满城的积雪早已化了个干净.

京城的阳春三月虽不比江南那样绿柳芳枝,却也是春华风暖,让人愉悦。

今儿是三月初九,学生们要登山拜魁元庙。

宝丰院撤了屋里最后一个火盆,一大清早,叶勉站在地上举着胳膊让丫鬟们伺候他换春衫。

明亮却不耀眼的阳光从木窗格透进屋来,叶勉站在窗前由着宝荷她们摆弄,难得的好心情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儿,看着窗外仆妇们领着几个粗使丫头蹲在地上种花埋草。

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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