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去。”
微生时和乘意相安无事地各自睡去。
月西楼和明璍最后一次谈天说地,逐渐平和。
这一夜就此沉睡。
隔夜,月西楼果然没有走,微生时没有良心,他不能没有良心,他不可能就这样话还没说几句,就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可笑爱情。
他在府门口和明璍分道,即使明璍天性洒脱,也没洒脱到立刻就能往晴苑跑了。
月西楼提着水果篮,难得一身暗紫色劲装,显得从未有过的干练,乘意坐在廊下一时都没认出,空空的小台几似乎就等着那一篮水果了。微生还是坐在檐下翻册子,这几日定稿必须得画出来了。见月西楼来了,也没有视若无睹,而是走到廊下,邀请月西楼一起坐下了。
月西楼心里稍微好受些了,他其实做好了微生甚至不抬眼看他的准备。
“看这身行头,今日就走了?”微生捻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送别宴都办了,我还能赖着不成,本该昨晚就走了。”月西楼看着二人一嘴一个葡萄,不间歇的。
“不说别的,你那庄子里的葡萄长得真是好。”乘意总是先注意到食物。
“惜点福吧,原本要把庄子送给明璍,但她说她以后都不想摘水果了,所以你们以后要吃,还得麻烦了。”月西楼轻蔑地瞄了一眼乘意,乘意悻悻地缩回了手。
“既然这样,我这里有个消息作为回礼。”微生给乘意使了个眼色,乘意接收失败。
“什么消息?”乘意和月西楼异口同声地问道。
“关于梨花小姐......”微生时叹了口气。
“啊啊啊。这个我知道,梨花小姐我们已经帮你打探到了,其姓虞单名一个晋,”月西楼在听到这个姓时,便觉有些不妙。
“其兄虞烙,其父......”乘意还在查户口似的念着虞家上下的名字,月西楼耳中脑中已经一片轰鸣,灵魂出了窍。
‘虞家,那个与他有婚约的虞家,虞晋,将军后代,名门闺秀。’他终其一生追着自由绕了多少弯路,也仍然跌跌撞撞地前行,不想他现在追求的却是牢笼是枷锁,是个无趣的名门闺秀,果然是狗屁爱情,什么爱情,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色令智昏对于美色的向往,遥遥一面竟然就这样可笑的归为爱情了。
月西楼的反应,乘意和微生时都看不太懂,原以为月西楼一定激动万分,甚至即刻就闪人了,却不想这般安静,甚至露出若有似无的苦笑。微生和乘意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显然他们低估了月西楼对世家门阀的偏见,低估了他对包办婚姻的厌恶,低估他的天生反骨与叛逆,也低估了他对所谓自由的偏执。
“中午有饭吗?我能留下吃一顿吗?”月西楼莫名其妙说了这一句,就向明璍的住所去了。
“野望,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乘意觉得野望都这种事情很有看法,一针见血。
“看起来像月公子不再喜欢梨花小姐了。”野望也是不太明白。
“不是他不喜欢梨花小姐了,是他一直都不喜欢虞小姐,原以为是朵来去自由的白梨花,却不想是朵养在富贵苑里的肥牡丹。”微生一点就透,揣摩人心这件事,他也还算擅长。
明璍刚刚收拾好,这会儿正瘫在靠椅上,四肢耷拉着,仰着脑袋,像只章鱼一样软趴趴的。月西楼如入无人之境,走到旁边的椅子,同款瘫了下来。
“怎么了?”明璍无力地问。
“我找到她了。”月西楼颓唐地答。
“你不高兴吗?”
“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不好吗?”
“可她不是她。”
“她是不是她,你总要见了才知道。”
这是两只章鱼有气无力地对白。
“我们可真是难兄难弟啊......”
“谁说不是呢。”
......
两只章鱼就这样一直躺到了午饭时刻。
最终午饭仍然没有等来月西楼,明璍的婢女过来送了个字条。
“小爷先回去瞧瞧再说。”
“呵,又是这样。”微生扫了一眼,扔到一旁的纸篓子里了。
月西楼走后,关于明璍当街大哭的传闻,起了一波又一波,故事也编的一套一套的,终究没个定论,就渐渐冷却下来。在这期间,微生时的工程图也进入到了细化阶段。很快就可以收工了,希望趁着夏日把基柱修好。
“周隐,帮我收拾一下。”微生时落下最后一笔,长舒了口气。
“周隐还在告假,我来吧。”野望小跑过来,小心翼翼都收好画图。
“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告假这么久?”微生也发现这几日野望j-i,ng神头也不大好。
“周隐他爷爷生病了,怕是要不行了。”野望闷闷地说到。
“那你也去看看吧,代替你家公子和我。”微生也知道野望平日和周隐关系最好了。
“可以吗?”野望抬起头,眼眶渐渐红了。
“可以的,我会和乘意说,你现在就可以去,最多待到后日回来,如果那里不方便,最好就不要留在人家过夜了。”微生时头一次这么详细地去吩咐野望。
野望这个易感动易流泪体质,很吃这套。
乘意和微生时自力更生了两天,野望终于回来了,不过只有他一人回来,周隐仍然抽不开身,这期间,明琅也试图送旁人来,不过皆被拒绝了。
今天微生带着图纸给知府看了,贾先生一字不差的都记着,虽然明知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