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之子【六】
商贾之子【六】
依皇帝这么记仇的性格,柳家以后想太平是不可能了。
被皇帝踩着流血的手,钟蔚并非不能反击,可想到可能引来诛灭九族,只能拼命克制。钟蔚总想远离那张桌子,皇帝也神奇,怎么都能把他扯过来。
“怎么才能让圣上息怒呢?要草民,为您侍寝吗?”按摩一下,让他昏昏欲睡。
“呵,柳庆。”
“……”
“柳庆你个老匹夫,朕要灭你九族!”酒劲上来,皇帝彻底醉了,已经分不清脚下的人,忽然一脚踹过来。钟蔚趁机一滚,远离了桌子。
皇帝追过来,开始拳打脚踢,一边骂一边踢。钟蔚不反抗,只是很灵活地避开攻击。别看皇帝噼里啪啦把屏风都撞倒了,其实并没有伤到钟蔚。为了让屋外的御林军护卫不起疑,钟蔚假装发出痛呼的声音:「圣上饶命!啊!」
好似将这几年的憋屈全部发泄来一般,皇帝越踢越狠,越骂越可怕,什么老匹夫、抄家、充军、诛灭九族——这种让普通百姓听到就闻风丧胆的话,在皇帝嘴里就跟喝水一样。
钟蔚越听越冷,原本想着远离京城就好了,现在看来皇帝对柳庆是真恨啊。
而外边的柳庆已经听得魂魄俱碎。
就在这时。
皇帝又一脚上去,钟蔚正分神着呢,不慎被踢中胸口,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呼。忽然,哐当一声巨响,桌子被掀翻了。钟蔚看向皇帝的后面,喻崇竟然站起来了,手中拿着一根木棍状的玩意猛的一挥。
砰,木棍端端地落在正回头的皇帝的肩上。
皇帝啊的一声,半跌在地。
喻崇艰难地向前跨了一步,再度狠狠挥下。皇帝忽然灵醒了,猛然一闪,后知后觉地想喊。钟蔚暴起,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皇帝的嘴。外边的护卫听见了异响,就要行动。钟蔚赶紧做口技,发出了巨大的接吻声、夸张的喘息声。
护卫们停下了。
钟蔚口中做口技,手往皇帝的后颈部狠狠一劈,皇帝软软地倒下了,晕过去了。这边,喻崇用力过度,马上就要倒下,钟蔚一把将他接住。
没想到,喻崇忽然抱住钟蔚,冷不防地亲了上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
钟蔚差点一掌劈下去,恼火地推开喻崇,三下五除二将他塞进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一脚。这才回到皇帝身边,轻声呼喊:“圣上,圣上,您睡着了吗?我们到客栈去吧?”酒楼的旁边,就是柳氏客栈。当然非寻常客栈可比,极度奢华。
护卫长看钟蔚衣裳凌乱的样子,就默许了。
怕皇帝醉得不深明天还会想起这一切;又怕掐得太重掐出毛病来;催眠的话,怎么说呢,并不是百发百中,万一有百分之一的疏漏就完了,自己的背后可是一整个柳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钟蔚忽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
皇帝醒来,使劲揉着宿醉的头疼,看到眼前的钟蔚,忽然吓了一大跳:“你、你这是怎么了?”
钟蔚假装疑惑地说:“什么怎么了?”
“你的额头?”
钟蔚摸了摸额头,用特殊药水写下的「手」字越摸越黑,他走到镜子前,疑惑地问:“圣上,我的额头什么也没有啊……”
皇帝忽然想起昨晚的事,灯影之下,他看见了已经去世的兄长,他顿时啊的一声,脸色苍白。
“圣上,你怎么了?”
“昨、昨晚是怎么回事!”皇帝色厉内荏地质问。
“昨晚?”
“不、不可能的,他分明死了!”皇帝否认似的摇头,“昨晚,我身后的那个人,你和他串通了?!”
“什么人?”钟蔚故作茫然:“昨晚,圣上忽然大叫之后,就扑倒了草民……”
“……”
根本不需要钟蔚的辩解,皇帝已经吓得手软。而此时,刚才蹭过的「手」字又在皇帝眼前慢慢地淡去,最终不留一丝痕迹,仿佛诉说着什么诡异。皇帝的瞳孔越睁越大,脸色越来越白,手抓着被子,抖成了筛糠一样。
钟蔚知道,过关了。
比起怎么整死柳家,皇帝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验证他哥太子的死。他抖着双腿去找四王,当年,就是四王给太子下的毒,并买通御医,在太子假死状态时就送入了棺材里。
四王听完就一个反应::“皇兄,你喝多了吧?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怎么能肯定?”
“大家都看见了!”
“万一有人把他挖出来了呢?”
四王笑了:“皇兄,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第三天,我趁先帝急病、大家都忙得团团转时,开棺验了一次,保险起见,我还剁了他一只手。”那毒果真厉害,人虽已死,全身都黑了。
皇帝几乎跳起来:“你、你、你说什么?一只手?”
“对啊。”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