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过来吧。”

叶思睿期待又紧张地看夏天舒大大方方解开外袍,露出纯白的里衣,做上床,躺进被窝,合上眼。夏天舒闭目片刻,又睁眼看他,“还呆站着做什么?”

叶思睿更紧张了,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刚刚的拥抱已经让他有点兴奋,这近似邀请的话更让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你莫不是还要茶茗伺候你脱衣?”夏天舒猜测着问,心里也奇怪,平日叶思睿也没有这么娇气啊?

“没有没有。”叶思睿见他越猜越奇怪了,连忙伸手解腰带,边解边喃喃地说:“早知如此就该送你个玉佩,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夏天舒听到他的话也说:“我还想问你为何要送我一个玉带扣呢,我哪里就用得上了。”

叶思睿但笑不语,脱去外袍,拔掉靴子,刚想上~床,又垫着脚走到桌边吹灭了灯烛,才摸索着走回床边,犹犹豫豫钻进被子里。

夏天舒伸手将他一揽,揽到身边,“是我的错,下回你先上来吧,摸黑别磕着碰着了。”

叶思睿刚刚也悬着一颗心生怕出丑,嘴上却说着:“不用不用,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哪儿就真的这么娇贵了?”

夏天舒感叹道:“我的确总是小瞧你。往后再不会了。”他把叶思睿的左手握紧,“快些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思量。”

今天的惊喜实在是太多,叶思睿回握他温暖的手,点点头。不过在他迷迷糊糊睡去前,脑海中的却既不是近在咫尺的诱人美色,也不是远在他乡的侄儿,而是提刑按察使司的那把火。

叶思睿是被茶茗叫醒的。醒来时身侧又已经空了。“今日穿常服。”叶思睿嘱咐道。茶茗以为他们换了床榻,也不问什么,抱了官服乌纱帽过来。叶思睿一边慢慢穿衣,一边思索着以后同夏天舒一起早起的可能。

等穿好衣服,茶茗又端了水来叫他洗漱。“老爷昨日什么时候回来的?”

“过了二更了。”叶思睿鞠一捧水扑到脸上,好好洗了一番,才觉得通身轻快。

“这么晚啊。”茶茗咋舌,“早知就该让大人多睡一会。”

“没事,今天正好有事情。”叶思睿将桌上那封信收好,慢慢步出房间,叩马庐的门,“马庐在吗?”

门开了,马庐向他行礼,“大人早。”

叶思睿环顾屋内,东西已经被收拾好,行囊和佩刀一起放在几案上。“你用过饭了没?”

“用过了。”过了一晚,马庐昨日的火气已经无影无踪。“正等跟大人告辞就要出发了。”

叶思睿掏出那封信递给他,“这是给旷儿的信,烦你转交给他。”

马庐郑重地接过,当着他的面收到衣里,“小的保证完好无损地送到公子手上。”叶思睿便笑着说:“不过是寻常家信,你也不必那么紧张。”

马庐将先前取出的万成朓的书信还给他保管。叶思睿同样贴身收好。

马庐欲言又止,停了停才说:“小的昨日冲撞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这有什么?”叶思睿摆了摆手,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你口无遮拦惯了,这我头回见你就知道了。”

马庐稍稍拧眉,便回忆起叶思睿初来和临县时他随口顶撞的那句“形色可疑的抓起来,怕是大牢不够放”和因此挨的二十板子,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叶思睿见他笑出声,总算去了一桩心事,“你此去注意安全,到了和临县再来信给我报个平安。”

马庐问:“若是叶阜大人问起此行的见闻,小的该如何回答?”

叶思睿正瘫在椅子里放松筋骨,不想他一开口就问起这个,笑意渐渐收了起来,注视马庐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欣慰。“玉峰是你的上官,他若问起,你如实作答便是。”

“若是不问呢?”

他想起叶阜瘦弱的身躯,又记起上书举荐叶阜任和临县县令一事。“若是不问,那便是玉峰的过人之处了。他不问,你又说什么呢?”

马庐点点头,将佩刀挂在腰上,又背上行囊,在叶思睿面前跪下,“小的领命。大人查案为重,也勿忘身体要紧,小的就此别过了。”言罢磕了个头。

叶思睿愕然,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扶他起身,“这就走了?我本想送你出城……”

“何必麻烦大人?”马庐截住他的话,又将他按回椅子上,“小的清早已经和夏先生告别了,又蒙夏先生恩惠,指点了几招。大人保重身体,来日和临再回!”

他又双手抱拳,一礼之后,转身离开。

叶思睿又坐在椅上发了会呆。还是茶茗匆匆忙忙跑进屋打破他的沉思,“老爷,可找着您了,四处寻不到人,还是夏先生说您在这儿……”

叶思睿瞥见夏天舒跟着进来,连忙截住他的话,“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您衙门的人来寻您!”

叶思睿和夏天舒目光对上,夏天舒点点头。叶思睿从椅子上站起来,“快请到我屋里来!”

提刑按察使司来的是一个青袍小官,白净的脸,额头汗涔涔,脸扑红彤彤。一见叶思睿他就扑下来行了个大礼,“可是叶佥事?”

“正是。”

“按察使大人急着找您呢!”他连自我介绍都顾不上,吐字飞快,“大人教您快些过去。您可

知道昨夜按察使司的衙门起火了?”

“知道,我昨夜已经去看过了。”

青袍小官瞪圆了眼,想是不料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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