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唇枪舌战过后,如闹市一般的朝堂终于在皇甫珏狩冰冷的咳嗽中安静下来。前一刻还如泼妇般争吵的群臣此刻全跪倒在地,“吾皇赎罪”,整齐划一的声调,让人不得不怀疑刚刚的喧嚣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皇甫珏狩平展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橘子皮,但在他抬首的一刹那,面上的愁苦即刻化整为零,水波无痕的望着跪满一地的朝臣,那张泛着寒光的银质面具适时遮掩住皇甫珏狩半边脸颊,所有的情动都掩盖在半片面具之后。

一室的静寂,让跪在地上的朝臣个个冷汗横流,尤其是从龙椅上时不时过来的目光,更让他们如坐针毡,浑身上下因为害怕而直打颤,不得不时常甩着宽大的衣袖抹掉额头止不住的冷汗,“皇…皇上饶命,老…老臣知错了……”。

皇甫珏狩瞧着跪满一地的股肱之臣,头痛的捏了捏额头,忽然灵光一现嘴角扯起一丝笑意,声调却依旧维持着四平八稳的冰冷之音,“错了?”,抖了抖平整的龙袍,斜眼望着那群几乎将头挨着地的老臣,继而收回放在他们身上的眼神,“那你们今天可要给朕好好说说了,各位爱卿你们…都错哪里了”。

刚刚还挣得脸红脖子的朝臣,现在却都哑口无言,一脸惶恐的望着坐在上位一副高深莫测的皇帝。

刹那间安静下来的朝堂让皇甫珏狩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佯装若无其事的干咳两声,“那就说说吧,你们刚刚一个二个说让朕帮你们拿主意,现在怎么都成哑巴了!朕这风雨国再怎么富裕也养不起”,声调陡然提高,眼神冷冽似电,“这么多像……你们这样的高智商哑巴”。

枪打出头鸟,尤其是当皇帝在发怒的时候,那枪法更是准的让人发憷,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感觉。

跪匍在地上的朝臣看不见皇帝的表情,不能再见风使舵,只能悚悚然的感觉着皇帝的怒气和冰冷。

“……皇皇上饶命,看在老臣多年尽心尽力为我朝办事的份上……皇上能够饶恕老臣”。

“那好啊!既然张爱卿你说让朕饶恕你,那你就告诉朕,让朕饶恕你什么”。

“老……老臣”。

在张升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皇甫珏狩眉头也不皱一下,抬起脚就往内帐走去,一声嘶哑的齐声道来,“退朝!”。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张升朝着地上不停的磕头,很快饱满的天庭就出现一片青痕,“皇上饶命”。

立于朝堂上的众多大臣在皇甫珏狩从消失在内帐之后,即刻作鸟兽散,深怕晚一步就会成为城门下的池鱼。

刘义手持拂尘迈着标准的太监步从铺上红绸的丹墀偏阶处走了下来,来到依旧拼命磕头的张升面前,轻轻弯下腰将跪在地上的人搀扶起来,“哎呦,张丞相你老人家可慢着点,出了事老奴可担待不起”,让双腿直打颤的张升靠在自己身上,扶着他往外走,“张丞相,你这又是何必”。

张升双腿抖的跟陀螺似的,紧靠着刘义往外走,一手着额头奔流成河的冷汗,“刘公公,请你一定要给咱提点提点,老臣今天到底怎么就触到皇上的底线了”,在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时,一时头脑发昏,如果不是刘义的搀扶差一点就摔个难看的狗□。

刘义搀着张升顺着外廊的道往里走,一路上嘀咕个不停,张升一路上一直点头称是,额头的冷汗自从跪到地上之时到现在一直都未断过。

“张丞相,到了!您可以进去了”。

张升一抬眼,盯着房檐上的鎏金大字发愣,伸长手臂朝着刘义在空中胡乱抓着,“…刘…刘公公这这不是出的地方,这…这可是御…御书房啊”。

“是啊,这是御书房!”。

“可”。

“张丞相赶紧走吧,皇上还在里面等着呢,切不可再惹皇上生气了,否则就算皇上再这么仁慈、你再怎么有功绩也救不了您”,刘义转过身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了应答声,才带着张升走到内房。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声又一声的悲春伤秋,刺激的皇甫珏狩青筋直冒。手中的《资治通鉴》被无辜的摔倒在案桌上,震开被放置在一旁的几页纸片,怒瞪着那对正躺在自己软榻上的两个人,一个随手翻着满床的古籍,一个依旧不死心的逗着床上的婴儿朝他笑。

“林星涵!你什么时候滚回你的零星草庐,整日在我这里混吃混喝的,你有意思吗”。

“就是没意思我才留在你这个皇里,别人想请我去我还懒得去呢”。

“你——”,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你要想留我这里蹭吃蹭喝,就给我安生点,我这个御书房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够进来的吗?”。

李凌在闲暇之余张口就言,“皇甫,这你就说错了,我和星涵不是随随便便进来的而是偷偷进来的”。

皇甫腾地一下火冒三丈,从案桌后站了起来走到软榻边上,出手快如闪电,将被李凌蹂躏半天都没妥协的儿子抱到自己怀里,瞧着那张已经张开的小脸被蹂躏得红扑扑的诱人可口样,瞪了一眼故作无辜的当事人,“还有你,你这个师傅是怎么当的,连你徒弟都管不了,你丢人不丢人”。

林星涵随手一挥将手中的古诗扔到一旁,手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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