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自己开个贸易公司。手头儿上的钱差不多了,路子也还可以。在公司学的一些经营管理的东西,算是有了个基本概念,从小往大了做吧。”他看着我说。

“你挣那一个月的八九千,哪能攒这么快。骗傻子啊!”

他笑笑:“我平时炒股票。还买了基金。外汇也搞。”我一愣,bk的,我忘了你b是学嘛的了。

“到时候过来跟我干吧。还想跟日本人做生意呢,跟日本人打交道我不会。”他拉着我的手。

我点了点头。

我们俩在家呆了三天,其实第二天屁股就不疼了,他非不同意我出门儿,说是等到全好了才能动。妈的,没得痔疮到快呆出褥疮来了!

初四下午,我偷着跑出去,抱回两棵大白菜。

“干嘛啊你!”他一脸怒火看着我,“这么不老实呢!”

“嘿嘿,明儿早晨起来剁饺子馅儿,破儿五,剁小人。”我嘿嘿地乐着说。

他一把抱过我:“你是不是名门之后啊。”

“我们家祖上可是有头有脸的!”我笑了一会儿。

“有头有脸?有姓艾的吗?”他接过大白菜,放厨房里。

我绞尽脑汁:“爱新觉罗!”

他大笑起来,一把从我的钱包里抽出身份证:“瞧瞧:民族,汉!还爱新觉罗呢。”

初五一大早,我把他推起来,初三的合子还没吃完了,早晨又得包饺子,他揉揉眼睛,直接奔鞭炮就过去了。

“一定得崩响点儿啊!要不然今年得犯‘小人‘!”我在他后边儿喊,一边儿喊,一边儿把刀往白菜上一剁,准备把‘小人’全都剁干净了。

他刚要出门,手机响了,应该是他家里的音乐,他放下炮,拿起手机,说了两句。脸色立刻就变了。

“怎么了?”我放下刀。

“我爸摔着了。”他开始换衣服。

“我和你一块儿过去吧。”我也过去拿起自己的外套。

他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们就下楼了。

“怎么摔着的?”我边走边问他,“严重吗?”

“不严重,出去买东西滑倒了。北京下雪。”

“骨头有事儿吗?”我还在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我感觉他的脸色非常的不好。

车上了高速,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们家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儿?”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乐直。你和艾菲,艾正风一起长大的吗?”

“艾菲当然是。艾正风小的时候是和我们在一块儿的,后来去北京了。”我眨着眼睛回答。

“我看你们关系都挺好的。”他看着我笑了笑。

“那当然。谁敢伤了我们一个,那俩人准得跟逼玩儿命!”

“我也有个哥哥。”

“你和我说过。”我感觉事情该到重点了。

“我哥哥叫唐礼,这名字挺有意思的。容易让人想起来那个大导演。”他把烟盒放我手里,我点了一支,塞到他的嘴里,“我小他四岁。从小我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和他抢,也不争,我爸我妈从上小学时,他在数学竞赛得了一等奖,而我连着被请家长之后,就再没夸过我一句,即使到我考进大学,考上研究生。”

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猛的吸了一口烟:“其实,他们对我哥宠得有点儿过分了。二十几年来,我哥根本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你可能想象不到,他到现在在美国生活的费用全部都是老两口儿给的。”

我有点傻了。

“我对他挺有意见的。可他是我哥哥,所以我也不能说什么。我爸我妈从小不怎么管我,我从十三岁开始,就在外边儿跟一帮少爷混,混到十八岁,连药都嗑过。什么都干了。除了那个。”说着他回过头,对我眨了一下眼睛:“那个我不敢轻易做,我觉得一辈子只能给一个人。真烂到那份儿上,我这人也没法儿要了。”我吐了吐舌头。这他妈都哪儿跟哪儿啊!

“你是说你哥哥对你不好?”

“一会儿到了北京,你去找艾菲他们吧。我自己回去。”他冷冷地说,“我怕伤害到你。”

我没说话,人家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可上次明明还说让我去他家的啊。他哥哥回来难道就不能去了吗?

“你跟你哥……”我欲言又止。

“以后你就知道了。”他笑笑,“我也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哥哥呢。”

车子就这样到了北京,我在三环边儿上下了车,给艾菲打电话。

唐彬一个人开着车直奔医院。

车子开得很快,到医院的时候,唐彬拿出手机:“喂?爸,你们在哪儿呢?”

“唐彬啊,我们到家了。”

“噢。那我回去吧。”唐彬挂了电话,开车直奔他老娘家。

一进门儿,唐礼走过来:“彬彬!回来了。”

唐彬笑了笑:“哥。”

唐礼没再说什么。转头儿坐到桌前:“爸早晨就是买这个摔着的。我都说明天吃也行,还得出去买真是,不过小葱儿这个季节挺少的吧。”

唐彬看着桌上那碟小葱拌豆腐,没说什么,直接推门儿去看他爸爸去了。

“唐彬啊,回来了。”唐彬他老爸左脚捆了些白纱布。

“伤头骨头了吗?”唐彬看了看脚。

“没有,顶多就是崴了一下儿,不要紧。”他爸摇摇手说。

“彬彬回来了。真是,过年也不回家看看。”他妈从外边儿进来,“你不知道你哥哥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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