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秦川的手下先坐不住,他们哪管的了那么多,费尽心机来到这里,就想要建立他们的世界,他们没有退路,所以根本不需要顾忌。如果秦川还不做决定,他们会替秦川做决定。

储年年在无形的束缚中无法顺利呼吸,空气好像被抽走,她周围好像有一个无形的玻璃罩子罩着她。

她张开口用力呼吸着最后一点氧气,身体的热量好像化作了丝丝缕缕被从她身体里抽走。

在生命受到威胁这一刻,她的害怕都是其次,脑子意外的平静,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抽走,于是那些苦痛不再影响她,她清晰地看见自己的r_ou_身,看见过往。

原来现世的亲情都是一个过场,即可变成过眼云烟,如果真的要追究因缘,也不是她的因缘。

再细想,她现在也已经不是十足十的人,她一直在其骗自己假装不知道,她注定要割舍许多,忘记许多。

看淡了以后她不再沉浸在被背叛的悲伤中,她去看娰羽,像一个个体看着另外一个个体,恩情与孽债都是两人命中纠缠在一起的红线,现在,扯平了。

心如止水,她的心瞬间停止跳动。

不再动,静静地,如一块石头。

在一片寂静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听见了那人的呼唤声。

那声音让已经停止跳动的心再度复活,这次,跳得更快,更活跃。她此刻如此清晰地明白和坚信,她得到了重生,这次她为她而活的。

外人看不到正中间的储年年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注意到她的表情愈发平静,就像是把什么都想明白了。

秦川再看一眼娰羽,娰羽平静地像根本不把这一切放在眼里,谁生谁死和她都没一点关系。秦川在此刻打定主意,他一心所盼望的时刻已经到来,自小开始,他就在等,耐着x_i,ng子等,等着老太婆老死的那天,等着他自己从一个女人的影子里走出来。他等到绝望,磨光了什么耐心,此刻,他不应该再等下去。

阵法开始启动,就以储年年为中心,他们收集来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汇入中心。

再一步,祭品的血会勾起嗜血的剑,打破现在的和平,有战争,才有血,才有尸体,才能满足他们的渴望。

储年年坐着的地开始发热,冒烟,好像一下子就加温到几千度,水泥地都经不住这温度,开始融化。储年年沉下心来,回忆老祖宗教给她的那些口诀,她当时如论如何也记不住的晦涩古文,在这个时候鲜明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大概是死到临头,人的潜能爆发,沉寂在她身体里的力量保护了她,让她和阵法巨大的能力发生抵抗。

她不想死,想活下去,她相信她会来救她,就好像每一次她遇到危险一样。但是这次,她不想坐以待毙,她要靠自己的力量出去。

她虽然不是妖,不是魔,也不是那些奇怪的非人类生物,她只靠着心中一个念头,在没有任何练习的前提下,催动身体里所有的潜能,撑了下来。

一秒一秒的时间,周围的人屏息在等,他们不信储年年这样的弱女子能抗多久,那是负隅顽抗,是死前的挣扎,只要稍微有一口气的松懈,她就是祭品。

她还不想死,她刚领悟过来,工作不重要,存款也不重要,亲情她也不要,这个世界对她来说都是短暂几十年的旅程,她未来大把的时间是要做她的伴侣。她以前纠缠在这些俗事中,纠缠着加班升职的无聊事情,放下和老祖宗相处的时间,她是白痴是笨蛋。但是她不想再做笨蛋。

然后她快睁不开的眼睛里看见老祖宗的身影,她相信她会来救自己,所以她才要努力活下去。

她突然收起所有的防护罩,把所有的力量都逼到自己的手上,她看到老祖宗怎么c,ao纵她的尾巴,既然老祖宗能驱动她身体的一部分,她也能,人到危急关头,就有了无限可能,她看见自己的背后也涌出四条尾巴,如花朵的花瓣,裹着她,而她则把全部力气用在打破那层玻璃罩上。撤下保护后,她的身体如同置于危险之中,瞬间身上各处都有血涌出,她感觉鼻子发热,才注意到自己的鼻子在流血。流血的不只是鼻子,还有眼睛嘴巴耳朵……

“你来得正好。”秦川并没有因为狐狸的到来而慌张,相反,他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欢迎狐狸的到来,“我唯一的仁慈在告诉我要做一个好人,不让你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你自己非要过来看。现在你已经看到了,你有再大的本事,也阻止不了阵法,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祭品,不管你看到什么,不要太难过。”

狐狸压下所有的不安,冷静地观察阵法的布置和走向,沐未央说过阵法有一个生门,只要破了那生门,就一定能救出储年年,现在不是害怕紧张的时候,她要沉住气,这样储年年才有活路。

狐狸没有行动,这让其他人有点不解,她难道不是来救人的?

秦川猜错了,狐狸并不是如她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无动于衷,秦川的话让狐狸的心里起了惊涛骇浪,她好不容易才维持住她的冷静,目光与正中心的储年年对上。

她的眼神在说,你信不信我?

储年年则告诉她,相信。

没任何理由,她能做的就是相信,用自己的生命去相信自己会被她救出。

在那刻两人心意相通,本就是两人同身,此时更是同心,她给储年年的那部分妖力注满储年年的全身,像是她在保护着储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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