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很累?”楚牧遥看着他,“还是感觉力不从心?”

陆清吟摇了摇头,“都不是,就是觉得行兵打战,劳民伤财,还会让无数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

楚牧遥觉得都快不认识他了,以前的陆清吟不会说这种话,更不会想这么多,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现在的陆清吟变了许多,沾染了烟火气,懂得人情冷暖。

“那你想过没有,”楚牧遥放下笔,直勾勾的看着他,“世上没有零投入高回报,只有先投入才会有回报,现阶段的支离破碎是为了后来的太平盛世。”

“再者,”楚牧遥轻轻刮了刮他的脸颊,“陆法医什么时候学会多愁善感了?你该是大步朝前。战争带来的弊端是无法避免的,我们唯有将其降低至最小,这是我们该考虑的。”

陆清吟深深的凝视着他,没有见到楚牧遥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绷着,不敢表露出一丝丝的恐慌和无措,因为没有人能在他脆弱的时候,给予他鼓励,给予他坚强,一个人忽然被换了个陌生的世界,身边没有熟悉的人,没有能吐露真情的人,即便是内心强大到坚如磐石,也会有片刻的脆弱。

陆清吟一直想找个机会,发泄下内心的不安,然而,他不敢,他怕发泄上瘾,没人能守住他,现在楚牧遥来了,就在他身边,他安心了,内心的城墙也随之高垒而起。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打倒他。

“你说的对。”陆清吟似乎又变回高岭之花,他舒了口气,好似将内心积累至今的恐慌无措全然随着这口气,丢出内心,丢出身体,丢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我现在担心会将皇帝吓死了。”

“还不至于。”楚牧遥道,“吓死也没关系,太子早就准备好了。”

陆清吟确定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谋反的味道,不过意思不太明确,他也就扯扯唇角,听过就算,就在他想和楚牧遥说些私人点的事情时,一直跟着他和个死物似的玉扳指动了。

陆清吟感觉玉扳指在发热,他伸手一抹,玉扳指立刻投影在半空中一行字,陆清吟长眉微扬,申京甲对这次的任务很看重啊。只见半空中飘着的字是:夜半时分,入宫无阻。

等于是将楚国宫殿进出的权限都开给他了,这将通畅无阻,直到他找到皇帝。他啧了一声,不开挂就算了,一开挂就让人吃惊不已。

相比他对这个挂的吃惊,楚牧遥就淡定许多了,“接待员很急的样子。”

“他必须很急。”陆清吟道,“前面被人炸掉了三个世界,他就指着我翻身呢。”

楚牧遥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他现在这么帮你,只能说明后面的路更难走,甚至他可能帮不上忙,才会在这种事情想方设法的帮你节约时间。”

陆清吟不可否认,申京甲作为世界接待员,看到的知道的远非他们能比,他会选择帮忙,肯定有他的理由,不排除楚牧遥说的这种可能。

“不论多难走,我都得走下去。”陆清吟道,“这是唯一离开的办法,也是唯一活命的办法,我这个人吧,有时候惜命的紧。”

楚牧遥将写好的纸张收拾整齐,闻言淡笑道:“正因为惜命,所以才会更加努力。”

第15章 将军战睥睨(十五)

“哦,说回之前的问题,”楚牧遥道,“你要抓紧时间,今天皇帝话语间的意思是要议和,还打算狠狠的坑燕国一笔。”

陆清吟不意外皇帝有这样的小算盘,这两国都拿议和做借口各取所需,所以他确实得抓紧时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楚牧遥觉得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委实有损形象,遂转开目光,抱着收拾好的东西道:“既然如此,我等将军旗开得胜。”

陆清吟势在必得道:“等着看吧。”

夜半时分,楚国宫殿——龙吟宫,宫内烛火晦暗,隐隐约约看不清人,皇帝衣衫单薄,赤脚而走,眼覆白纱,一边嘿嘿嘿的笑,一边东摸摸西碰碰,嘴里不时发出□□,“小美人,你躲在哪了?”

陆清吟坐在房梁上,捏着香蕉,撇开眼颇有不忍直视的意思,这座宫殿估摸是为了满足皇帝的特殊癖好修建的。宫内布置不同于其他地方,地面铺设羊毛地毯,没个桌椅板凳,唯有床榻摇椅,还有个陆清吟看不出是干嘛用的吊环。

整座宫内布有粉纱,隔壁置有一处水池,水池还在冒着蒸蒸热气,看样子刚使用完不久,陆清吟四处打量,冷不丁瞧见躲在柱子后,手握朱钗的小美人,他嘶了声,这小美人面带怨气,手握凶器,极可能要做大见血光的事。

“楚国老儿真会享受。”陆清吟喃喃道。

年初一直贴在他旁边,听见这话,腹语道:论享受,将军也不见得处于下风。

殿内的皇帝不知即将大祸临头,依旧外三扭四的找着小美人,眼看着就要一脖子撞到小美人的朱钗上,陆清吟随手将香蕉皮扔到了皇帝脚下。

皇帝踩了个软不拉几的东西,下意识的将脚在地毯上蹭了蹭,刚蹭完再一走,又踩在了香蕉皮上,皇帝恼怒了,捉猫猫的把戏也玩不下去了。雄气赳赳的将白纱一揭,瞪着两步远的小美人道:“孤看你是活腻了。”

小美人还处在呆愣中,听见这话,朱钗砰然落地,还没行刺就先得了句定罪似的话,让小美人心灰意冷,连上天都不帮她,看来人的确是没什么好做的了。

思及至此,小美人当下一不做二不休,一头撞死在皇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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