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极度苍白,眼睛里有着愤怒的不甘,“接下来的事我替铁二爷说了罢。韩徵终于剿灭了那伙盗寇,同时抓了韩律,将其判为死刑。韩律在牢中畏罪自杀,他死了,是韩徵害死了他的亲弟弟。”

铁手道:“不但是亲弟弟,还是双生弟弟罢?”

韩徵道:“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铁手道:“不,我不知道,我是从他们的年龄推断出来。他们同岁,有可能是双生子,也有可能是同父异母,我问了你,才能确定心中猜测。”然后他又问,“韩律在这里面吗?”

韩徵咽了一口唾沫,道:“他不埋在里面,埋在哪里?”

铁手不说话,面向墓碑,郑重地鞠了一躬。

韩徵大惊道:“你做什么?你知道你在向谁鞠躬吗?”

铁手淡淡道:“如果韩律真的埋在这里面,我提前向他道歉。”

随即,铁手出掌。

韩徵根本没想明白铁手那话是什么意思,铁手已幡然出掌!他一掌打在了坟包之上,雪花飞扬,尘土飞扬!韩徵和叶绪顿觉双足微晃,一时间都有站不稳之感。紧接着,叶绪看见令他吃惊的一幕:坟包裂了开来,坟里棺木随之裂开!

棺里无人,棺木是空的。

叶绪怔了老半天,缓缓转头看向了韩徵。

韩徵的脸白得出奇。

叶绪一下子蹲在地上,抱膝埋下了头,低低的呜咽声响了起来。铁手也蹲下身,蹲在了叶绪的面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直到叶绪满脸泪痕地将头抬起,他才替叶绪抹了抹眼泪,再向叶绪伸出了一只手。

握着叶绪的手,铁手将叶绪拉了起来。

寒冬天里,韩徵呆呆地看着铁手的背影,浑身上下都在冒汗,冒冷汗。铁手什么都发现了,自己还有活路吗?

他当即转过身去一跑,然后迎面,他便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站得很端的冷冷森森里又带了点狠的年轻人。

冷血目不斜视地盯着他,偏偏不吭声。

铁手这时才趋前缓步走到韩徵的面前,道:“叶绪……现在应该叫他韩绪,不方便说话,所以有些问题我想问你。我是不是该叫你韩律?”

韩律只道:“杀了我罢。”

冷血道:“想死?那也得先回答了我们的问题,我们才能满足你的要求。”

韩律道:“你们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铁手道:“我们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比如说,你当年是怎么逃过死刑的,韩徵现在的下落,你是如何替代的他,这件事里知州张谓与响天帮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我们通通不清楚。”

韩律道:“这些你们都不知道?”

铁手道:“不知道,所以才要问你。”

韩律仰天长笑道:“原来铁二爷和冷四爷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可我若要是不回答呢?”

铁手平淡地道:“我和四师弟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无所不知呢?你实在不愿说,我也只能猜一猜了。韩徵是秦州通判,权力不下知州,更有监察知州的职责,秦州官匪勾结贪污之事,他当然要彻查,张谓却又对他无可奈何。于是乎,最好的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能听张谓话的人代替韩徵。易容术并没那么神奇,他只能骗骗陌生人,熟人则能一眼看穿。双生子呢,长相完全相同的双生子就很难让人分出区别了。韩徵消失了,韩律假扮的韩徵出现了,张谓自可高枕无忧。不过你还算有点良知,不想杀死韩绪。他们同意了你,是因为若是韩绪活着,才不会让韩徵的朋友起疑。可是谁能想到,没多久韩绪认出了你不是他的父亲。他是怎么发现的,这个我也猜不到,或许……或许是父子连心罢。”

说到这儿停了下来,铁手望向了韩绪。韩绪犹自流着泪,见铁手的目光投来,怔了一怔。

冷血道:“若二师兄说得对,你点一点头。”

韩绪哭得身体一抽一抽的,点了点头。

冷血这才接着铁手的话续道:“韩绪因中了闻心蛊而无法开口说出心里话。直到那晚,琉璃为了二师兄的事来到韩府。五年前,十岁的叶绪见过琉璃一年,由此认出了她,想办法跑到了她面前,才欲言明真相,蛊毒也就发作。”

这次韩绪忙不迭点头。之后的事,不需铁手和冷血再说了。

铁手道:“我和四师弟也只能猜出了这些了。”微微一笑道,“所以我说我们不是神仙,还有很多谜团我们始终解不开。”

韩律惨笑道:“韩绪明明一个字说出来,你们还能猜到这种地步,我佩服二爷和四爷。”

铁手沉吟道:“还有一事,你当时为何一定要杀琉璃?我本一直想不明白,琉璃并未认出你,你让她离开了,也出不了出什么事情。反倒是杀了她,还会扯上巽风寨的麻烦。这事我是一个时辰前才想通的。”

韩律疑道:“一个时辰前?”

铁手道:“是的,在巽风寨的帐篷里,四师弟告诉了你我们的身份之后,你的反应,未免太激动了一些。”

韩律哼了哼道:“遇上大名鼎鼎的铁二爷和冷四爷,我能不激动吗!”

冷血道:“可你激动不是因为我和二师兄,而是因为我和二师兄竟然也认识琉璃。”

铁手道:“你很恨韩徵罢?特别是当你知道韩徵居然认识琉璃的时候。他在七年前因你勾结盗寇而判了你死刑,结果到头来他自己却也在勾结山贼。”

冷血道:“所以你才不顾一切想要杀了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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