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二字,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真实感什么的,等这个位子坐久一点就来了。”游鸿吟慢悠悠的和陈喜全对着话。

陈喜全说:“面对此刻的困境,如果抛开一切因素,你本心上是想要怎么选择?”

游鸿吟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把世家的人都选上来当官喽,这样省事,而且我可以确认,在我任期之内,他们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陈喜全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会这么选。不过如果是我的,我会选择折中。”

“为何?”游鸿吟问。

“就像你说的,世家之人也不全都是无能之辈,既然如此,又何必舍近求远呢。但是寒门子弟中同样有人才,按照考试取士也是为他们提供了一条通天之路。”陈喜全说:“我如今已经将过去放下,对于士族能够跳出自己的印象去评判,不再是一棍子打死了。所以我不怕麻烦,却也不想浪费人才,这边是各取一半的理由。”

游鸿吟说:“其实如今的现状,是只能高位取用世家之人,实岗低位大批量使用寒门之人。等学院慢慢的将下一代培养出来,士族的风气渐渐改变,而那些在实岗上的官吏也磨练出来了,再慢慢调整朝中士族和寒士的比例。”

“既然如此,阿吟你又是在犹豫什么呢?”陈喜全问道:“我相信你对这个天下是有一份责任心在其中,每一个选择都代表了你的深度思考,不会为了省时省力就去敷衍。”

游鸿吟说:“被你这么戴着高帽,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只是在犹豫对待士族的态度而已。只要有权利存在,权利的争夺就不会停止,哪怕我选择的朝廷体制是君主制度中作为平衡的一个,将这种争夺困锁在朝堂之上,却也无法避免,未来会出现的党派之争。”

陈喜全这些年也历练出来了,他点头道:“野心伴随着人类的诞生而诞生,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如果按照如今的情况,未来很有可能党争之后便是站着无数的世家。”游鸿吟说:“甚至还会出现新的利益团体c,ao控着这些朝堂上的人。”

这种情况游鸿吟经历过,所以他十分清楚。

陈喜全却说:“在厉害的党争,参与到其中的必然是各方势力的领袖,只要不会出现战争,那么他们的破坏力就有限,那就是我们的成功,你又何必犹豫呢。”

游鸿吟怔然了一下,不免觉得好笑:“我总是想要把事情一步到位,却忘记了,自己并非是命运之神,哪里又能真的管到百年之后。”

后陆云调离内阁,成为了御侍台郎中,御侍台有点类似于皇帝的私人秘书和智囊,编制只有三个人,不负责具体事务,正适合陆云这种。不过这种调岗算是降职了,虽是陆云自行要求的,但本质是为了避免陆氏在朝中势力过大,影响到陆机的晋升。不过游鸿吟在爵位方面做出了补偿,陆云也是大周第一个被封爵的臣子。

不过和皇室制度一样,这些爵位更多方面是荣耀的体现,在礼仪、地位等等方面会有影响,真正的权利却是没有的。但是,人么,要的就是个面子。

而陆机则出任了吏部尚书,开始为朝廷举荐、考核擢用各方人才,建立相应的制度,为周国输送大量官吏。

这个过程是游鸿吟、世家和寒门之间的博弈,世家自然不希望被寒族之人后来居上,但是皇帝却更看重科举取仕,最后双方各退一步,科举取仕可以推广,而评品的择才之法同样继续运行。

而游鸿吟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势均力敌的场面可能会发生变化,这就看谁更适应时代和世事的变迁了。

安宁六年,大皇子被封为了太子,天下渐渐步入了一种平和之境。

而孤悬在外的几个州,很快就坚持不下去了,开始是宁州,宁州境内司马氏的一个伪王选择了投降,并且游鸿吟因为这个还被群臣逼着举行了一次‘禅位’大典。

陈喜全对此还说,每当觉得这群士族十分聪明的时候,就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傻子似的主意。

其次便是远的不能再远的广州了,说实话,那里的官府班子经历过了数个政权,领头的基本上都死了,大概只剩下几个小人物找到了活下去的机会,还在支撑着。

如今天下一统,他们立即就派人北上,打算背靠大树好乘凉。而他们的速度之所以落在宁州后面,是因为他们投降了却并不代表周国就能处理广州,当地不少势力各自把控着自己的领土,周国甚至调用了兵力在广州梳理了一下,才算是真正拿下了广州。

随后便是王敦病死,荆州回归。

到了此时,整个晋朝领土,就只剩下十分遥远的凉州、平州,固步自封的益州以及被羌族占据建国的梁州,依旧独立在外了。

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光是如今手中的领土,已经辽阔的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治理了。

安宁十二年,天下平定日久,似乎不知是被什么加快了步伐,一眨眼之间,原本战乱中没有饭吃的普通百姓,已经变得丰衣足食,并且,还都认识些字,懂些算术呢。

大概是安宁四年的时候,皇家钱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走入了大家的视线,而新的货币也渐渐在市场和日常生活中流通起来。

常规的货币依旧是铜币,不过那铜币并不是纯铜,而是掺杂了其他金属,不易被仿造,融解后也不能用来做其他东西,这货币就真的被当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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