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边哭边哭边看,啪嗒啪嗒掉眼泪。

方棠抱着他哄,方喻就瞪他,说出口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我这是被感动的。”

方棠笑笑,仍旧将他箍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重复:“不哭。”

四周没人,方喻心安理得的靠着温暖的怀抱,借着感人的剧情,哭的酣畅淋漓,肆无忌惮。

方棠悄悄吻着他的发顶,内心没有往日占了小便宜的窃喜,反而满满都是焦躁不安。

什么被感动的,方棠一个字都不信。可他不敢问,方喻也不说。他甚至害怕的想,是自己这两天做的太过了吗,他又让方喻伤心了?

他低下头,两人的姿态亲密无间。方喻抹着眼泪不知道,方棠的嘴巴一开一合,一个字一个字的无声说:“我做不到。”

他只在这个人身上,才这么自私又贪得无厌。

……

晚上,方喻进入系统空间,迫不及待的让球球变出米尺,他尽量的将布带松了。测出的数据却是一尺五五。

一人一系统都沉默了。

许久,球球嗫嚅着说:“阿喻……我觉得瘦下来是个好兆头,等完全没有就能出去了。”

方喻嗓音干涩,不容置疑道:“明天就走。”他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度怀疑这是某个有权限c,ao纵他们生死的大人物给出的警告。

就算一辈子在各个地方跑来跑去,方喻也认了。他和球球从来就都是一个整体,绝对没有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连累对方的道理。

——私人感情。

方喻明白了。

可笑他口口声声教育方棠,结果自己一头栽进了这个甜蜜的陷阱。这段爱恋无疾而终,连发芽破土的机会都没有,遑论伸展开嫩嫩的枝叶,孕育出一朵哪怕平凡无奇的小花。

方喻不甘心,但也只能不甘心。他第一次在黎明到来之前退出系统空间,赤着脚下了床,打开房门,走进方棠的房间。

月光映出一个纤瘦的人影,那人慢慢蹲下来,清澈的眼眸中盈满泪花。

方喻没出息的又想哭,越看越想哭。

不愧是他的初恋,长的好看人又温柔,什么都惯着他,去哪儿再找这么好的人啊。

方喻抹了一把眼睛。

……然后擤了一把鼻涕。

这才是真正的涕泗横流,方喻以前还觉得这成语夸张,现在不了,看,短短时间内他就演绎了两次。

他已经尽力压低了声音,然而方棠大概是睡眠浅,眉心攒动复又放松,朦胧着半睁双眸,看到床边的人影时心脏停跳,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

“咚。”

心跳又接上了。

看清是方喻,方棠急忙去拉他的手,接触到的皮肤果然一片冰凉。方棠心疼的很,半强迫的拉着他进了自己被窝,整个过程方喻异常的顺从,就好像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已经全都暴露在了这人眼皮子底下。

方棠身体热乎乎的,心却如坠冰窖。特别是当他听到方喻带着哭腔对自己说:“棠棠,对不起……”

方棠几乎要咬破嘴唇,生怕方喻下一句就是“不要再喜欢我”,颤抖着嗓音截住他的话:“很晚了,快睡觉,白天再说。”

哪怕多拖过一秒,没被判死刑他就还有苟延残喘的力气。

方喻却忽然主动窝进他的怀里,喃喃道:“对不起……”

方棠难受的闭上眼睛,心情酸涩难言。

能怪谁呢?

都是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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