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乔再次眨眨眼,没说话,那光头大佬笑着下楼去了。

隔了半响,苍乔才转头看谷小:“怎么……绣坊也说有姑娘,戏院也说的这么暧昧。难道……”

谷小低头看他,见苍乔琢磨了一阵,意味深长道:“难道京城其实被秘密青楼包围了!”

“啊?”谷小茫然。

“这些不会是什么地下组织吧!”苍乔挑起一边眉头轻声道:“用青楼做掩护!”

谷小:“……”

……

一上午加一下午,苍乔吃喝拉撒都在这戏班子里。

虽不是正经喜欢听唱戏,要他说,那些人唱的他一句也没听懂。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

楼下是不时叫好的人群,有卖瓜子花生的小厮揣着小篓在长木板凳之间穿来穿去。台上的戏鼓唱腔是最好的催眠曲。

雀儿出场唱了两场,大概是第一次到京城,戏班子给他安排的。

即便是苍乔这样丝毫听不懂的人,也能知道他为何被戏班子抢着要的原因。雀儿的声音婉转如黄莺一般,提着调门或哀怨或欢喜的情绪轻而易举的能传递给听的人。

苍乔趴在栏杆上看了一会儿。眉目流转,情深意切,可跟之前看到那面无表情的冷漠人儿相差太远。

“好!”一曲终了,苍乔率先站起来拍手。

楼下好些人仰头看他,雀儿在台上一福礼,抬头又看了他一眼。

“啧啧。”苍乔捂着胸口道:“谷小,你看见他那小眼神没……哎呀妈呀,真让人受不了。”

谷小也佩服的连连点头,但两人说话显然不在一个层次上。

“是呀少爷!雀儿公子实在太厉害了,把秦淮公主的悲凉完全的呈现了出来,那欲言又止,忍着心痛为爱人打点行装的样子……呜呜呜……”

苍乔嘴角抽了抽,干咳一声,坐下了。

……

晚上是戏院的高峰,甚至有大人带着小孩儿来听戏的。

苍乔磕着瓜子驾着二郎腿看,有些戏是一天之类重复很多场的,一天听下来,苍乔都会哼哼了。

“少爷。”那光头大佬从后面的楼梯上来,笑吟吟看他,“晚上雀儿还有一场就休息了,要不我帮少爷您定好酒楼的雅座?”

苍乔原本是不感兴趣的,但如今对那雀儿是有些好奇了,此时也不推迟:“行,你安排吧。”

光头大佬答应一声赶紧就下去了。

谷小有些不满:“少爷,他是利用您呢。”

“啊?”

“雀儿第一天到京城,得到少爷的庇护的话,他们以后只要等着大把赚银票就好了。”

苍乔莫名其妙,“雀儿唱的好,自然来的人多,和我有什么关系?”

谷小叹气,“戏班子被人砸场子那是很正常的,只是少爷因为不感兴趣所以从来没到戏院来过。很多有钱人家的少爷看上哪个名角就要将人包回家去,不依那就让戏班子吃不了兜着走。”

苍乔一愣,“警察是干什么用的?”

“警察?”

“呃……官兵!”

“有些人是惹不起的。”谷小撇嘴,“官府自然也有没办法的时候。”

“啊……”苍乔冷笑,“这一点到是到哪儿都一样。”

“啊?”

“没事。”苍乔摆摆手,倒是无所谓,“我先看看那雀儿人品怎么样,若是能做朋友,我这人向来护短,护着就护着了有什么关系。”

谷小张大嘴,仿佛被塞了个鸭蛋进去。少爷要看……别人的人品……他幻听么?

第17章

京城最大的酒楼里,二楼临街的位置上坐了两个全京城再找不出第三个比他们更俊美的人。

一张四方木桌,右边是笑眯眯的夏苍乔,左边是一脸漠然的名角雀儿。

飞檐下的红灯笼照着两人的面庞说不出的美轮美奂,那一幕就像是定格了的画,让人不敢随意惊扰。

雀儿的长相是江南一向的温润儒雅,细眉长目,下颚略尖,脸颊瘦弱。此时还画着戏台上的妆容,眉角点着朱丹,唇瓣是夺目的艳红。一身竹青长衫宽袖,黑发高高盘着,说不出的妖冶。

苍乔端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夹桌上的花生。他眼带笑意,眉头微挑,不知在说着什么,雀儿时不时打量他几眼,虽默不作声,却能看出眉宇间微微的讶异和偶尔的茫然。

这一幕眼下两人倒不觉得什么,只是看见的人却悄悄的传开了:夏家的大少爷迷上了江南来的名角,两人相谈甚欢。

当然后来众人才知道谣言之所以传得那么快,是因为戏班子的人有意煽风点火。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雀儿公子能喝酒么?”苍乔端起酒杯问。

“能。”男人修长食指优雅端起瓷杯,宽袖略挡,仰头先干为敬。

苍乔一下笑起来:“不错呀,那我也……”

他仰头一口闷了女儿红,醇香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咂咂嘴,苍乔道:“雀儿公子真名怎么称呼?”

“我也不知道。”男人慢慢道:“从有记忆开始就卖身在戏班里,只有花名没有真名。”

“花名就叫雀儿?”

“全名是华雀。”雀儿道:“华同花音,师父当日取名时希望我日后能独挑大梁,艳压群芳。”

艳压群芳?苍乔眨眨眼,总觉得这形容有些让人别扭。不过仔细看看华雀的脸,艳压群芳还真没用错。

“学戏辛苦么?”苍乔夹了颗花生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是不是要下腰、劈叉什么的?”

“劈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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