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生命也好,财产也好。他们被称为人民的公仆,让普通人能在城市里生活的安全。”

蒋戟点点头,“就是衙门里的捕快啊。”

“只是这些警察,却从未真正为人民办过事。他们和贼伙勾结,互相分赃,表面上却装作鞠躬尽瘁的样子。在那座大城市里的其中一个小地方,管着那个地方的警察会逐层清理不上道的小贼,帮助那些大的贼团获取更大的利益空间。”

“他们也太可恶了!”谷小突然愤愤道:“怎么可以这样子!”

苍乔道:“现实本来就是这样子,人总是为自己着想。那些警察抓到小贼能充充面子,表示他们在做事,同时又确保了大贼团的地盘。而在那里,有几个小贼,他们是孤儿也是流浪汉,他们没有加入大贼团,所以总是被警察追得到处跑。”

谷小听得入了迷,连扇子也忘记扇了,瞪大眼看苍乔,“然后呢?”

“那群小贼一共只有五个人,他们合租在贫民窟里,每天分头行动有时候也一起行动。他们偷的次数很频繁,每次偷的数量不大。有时候一整天也没有收获,因为还会被大贼团的人欺负,还要躲避警察。他们吃了上顿就不知道下顿在哪里,对人生没有希望也没有奢望。每天睁开眼,只要今天还活着,那就好好活下去。”

谷小听得心里发酸,“为什么一定要做小偷呢?”

“因为没有别的地方需要他们。”苍乔看向远处的假山,面色平静道:“他们没上过学,不认识什么字,五个人里有两个的身体很差,没办法做体力劳动。还有一个长期生着病,一个是女孩子智力有些问题。剩下的那个是唯一健康的,但他若是老老实实上班,就算作体力活每个月的钱却不够五个人花,更别说房租水电,若是遇到老板拖工资,他们便活不下去了。”

蒋戟闷不吭声,看着苍乔的脸,总觉得有种微妙的感觉。这不像一个普普通通编造的故事,反而像是真的,是夏苍乔亲身经历过的。可不对啊,夏苍乔从小锦衣玉食,如何会流落到那种境地里?

“那个唯一健康的人,总是被警察抓住。那些警察居高临下的看他,告诉他,既然好手好脚的为什么要做小偷?就不能做点其他更有自尊的事吗?他们总是说,浪子回头浪子回头,可对于那个人来说,做好人才是最难的,做好人会活不下去,做好人便谁也保护不了。”

谷小眼圈红了,捏着手指说不上来话。苍乔说到这里停顿了很长的时间,随后他收回一直看着远处的目光,脸上重新带起笑容来,看着蒋戟道:“这个故事有启发到你吗?”

蒋戟皱眉,想了想道:“我不是很明白。”

苍乔撇嘴,“猜你也不明白。”

蒋戟看他道:“若是那个人,因为生活在十分复杂的境况里,要想办法活下去还要保护别人所以总是剑走偏锋,那么我能理解。可是……你不是那个人。”

苍乔一顿,面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来,隔了会儿道:“是啊……我不是那个人。”他又笑道:“我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很有感慨呢,一个人不是只走别人都觉得理所当然的路,或者理所当然的生活方式就能活下去。有时候换种思路,换个角度,或者说从别人的想法出发,就能看到自己脚下不同的未来。”

他伸手搔了搔脸,“大道理我也说不出来,不过……就是这么回事吧。金樟的y-in谋,寒月宫的y-in谋,若站在另外的角度去想,便能看到许多破绽了。你们的想法都太单一了,比如宜兰要怎么进攻,要怎么防守,这样只会被困住。跳到圈外去做个旁观者试试看吧……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蒋戟恍然大悟,看着苍乔道:“你倒是适合做个说书先生。”

苍乔一挑眉头,“可以考虑。”

蒋戟笑了笑,眼里是真正的钦佩,他又看向苍乔身后的某个位置,突然道:“二少爷一直站在那里不累么?为什么不一起来听故事?”

苍乔一愣,回过头去,空无一人的背后是长廊的拐角。从柱后慢慢走出一个黑影来,对方手里握着剑,看样子刚从哪里练剑回来。他站在远处和苍乔隔着几步的距离,两人遥遥对望着。

夏云卿此刻心里有些复杂,他满心都是疑惑。他不知道苍乔那种仿佛感同身受的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他也不知道苍乔居然会有如此成熟的想法。这个人离他所认识的大哥,所知道的大哥越来越远,越来越不相像……

——那根本就不是你亲大哥!

方行的话突然出现在耳边,夏云卿心里一震,随即在心里否定道:那不过是想调拨离间,不是真的。

他迈步朝苍乔走过去,撩袍在另一侧的石凳上坐了。谷小重新拿起扇子给两位少爷扇风,蒋戟看着他就觉得累得慌,“你那么细的胳膊,不累吗?”

谷小鼓起腮帮子,“小看我?!我力气可大了!”

蒋戟忍不住笑,随后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他侧眼看夏云卿,对方低着头看着石桌仿佛在发呆,苍乔也不说话了,一手撑着下颚一颗一颗吃着葡萄。

蒋戟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他站起身干咳一声,“我继续去找寒月宫的另一个人。”他说完就走,临走时还拉上了谷小,谷小所谓的大力气被蒋戟像伶小j-i似的伶走了。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阳光刺的人眼皮子发痛。凉亭外满花园的蝉鸣仿佛要死了一样声嘶力竭,闹得人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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