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板子一下下落下,在吟霜□衣裙被血水浸透后,皓祯挣扎着想要起来。
他要死了!
他真的要死了!
在被发现不是真贝勒的时候没有被判处死罪,皓祯以为,皇上是爱重令妃娘娘爱重王府的。
可若真的爱重,又怎会将硕王府降爵?
紧紧咬住下唇,被行刑的侍卫按压回去的皓祯睁着血红的眼看向皇上。
依然那样高高在上,却哪里有自己过往认为的真善良。
“皇上——若臣有罪,也是公主府里头的奴才们不尽心行事才害得公主受苦。皇上,真爱无罪不是嘛。罪臣和吟霜情投意合,虽然对不起公主,却也一直敬重公主是罪臣嫡妻不曾怠慢。皇上,您不能因为公主一人之言就定下罪臣和吟霜的死罪啊。皇上您是如此慈爱如此宽宏,此刻皇上如此行事,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皓祯突然想为吟霜再争点机会活下去,他一直愧疚于她。
成熟,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机遇。皓祯依然是那个真爱大过天的皓祯,可他已然明白皇权比其他一切都要更大更有分量。
“放肆——你不过是不知哪捡来的庶民,若非兰馨已然下嫁于你不好和离,你以为你能在皇室面前好好活着。给你脸你不要怪得谁,朕忍你们很久了。”屋里的事情永远不会有传到外面的一刻,乾隆难得把自己心事说了出来。
对异姓王的存在,乾隆一直恼恨。本来当初换子之事就可以一举毁灭硕王府,偏偏那时十四阿哥病逝,乾隆又见兰馨为额驸求情,只好暂缓手段。
兰馨的齐王府早在兰馨成为无用的皇后养女那日起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硕王府和端王府就是乾隆的下一个目标。他要为那人攒够福气,待圆觉找出法子后他就会给自己第一个好儿子整理出一片大好河山。他是注定长寿的帝王,纵然平日荒唐些,只要政务处理得当,言官们也不能拿他怎样。乾隆觉得这世上最长情又专情的帝王除了自己再无他人。
平日对真爱可以放任,不代表在毫无价值后也有这个必要。皇族的尊严容不得一再践踏,乾隆本还以为两个异姓亲王的联姻说不定能拉出什么有趣的□,不料兰馨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不中用。乾隆都有些为自己的表现高兴不止,若那人知道自己只是这样简单设计就让两个异姓王最后一点的实权都落空,这回可该以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吧。
对眼前的杖刑视若无物,乾隆突然想到妲宪王子还在跟前,回头一看,忍不住笑了。
吓得都呆了,还真是孩子,玩起来倒比一般女子更让人难以自持些。
“妲宪,你可是吓着了?”转头温和地和妲宪说话,乾隆的心情好到不行。
“回皇上——”达羡真的再也不敢有什么违逆了,他知道自己再那么笨下去,可能真的不只是被吃得渣子都不剩,若和耗子梅花一样连累其他人岂不罪过。克制住害怕的心情,达羡忙说:“回皇上,奴才不敢。这两人藐视皇权,不可饶恕。奴才不觉得他们可怜,看到他们受刑也不觉得害怕。这是他们的罪有应得。”达羡想着,把自己放得更低些,皇上也就看不到自己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丽莎早吓得满头冷汗,早没了平日的闲适爱乱想。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原来就是这样,丽莎此刻动也不敢动,只怪自己不该总撺掇小王子想着出宫一事。
“吴书来,等会儿你可好好给朕把圣旨传达。朕倒要看看,没了公主和爵位,他们的真爱要怎么在庶民生活中为继。”乾隆看到达羡低眉顺眼的模样,突然想到那人傲气的身形。折断羽翼,再强大的人也会成为笼中雀。一时间,乾隆心情大好。
“喏——皇上,奴才一定把差事办好。”吴书来说完退到一旁,地上白吟霜连呼救的力气也都没有,是无妄之灾,也是咎由自取。
吴书来在旁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就会落得如此地步。皇上是天下之主,谁人敢不在皇上掌控之中,真爱和皇权,永远是皇权为重。吴书来比谁都清楚,皇上早已疯狂,为那求而不得的真爱与皇权的制衡。
“小王子,依你说,额驸将公主逼疯,该当何罪?”乾隆指尖轻点桌沿,幽幽问道。
达羡忙跪地回话,“禀皇上,奴才不知。请皇上恕过奴才不熟律法之罪。”
好吓人啊乐晓妞,乐晓妞你要达羡叫你多少声姐姐都好,这个皇上变起脸来太吓人了。笑得比哭还吓人,达羡垂头暗想,借此排出体内恐惧。
乾隆好整以暇,也未再执着此问。
待侍卫见白吟霜昏死过去,便也收了板子。
“吟霜——”
皓祯叫了一声,又一板子下去,便也昏死过去。
“将他二人扔进侯府,叫那胆大包天的侯爷福晋看看阳奉y-in违都是些什么下场。”乾隆无意细细吩咐,吴书来自是迭声应承。
“皇上,您不怕他们回去后胡言乱语吗?”达羡在吴书来传达乾隆口谕又带走那两个半死不活的人后,突然发问。
乾隆笑了,为小王子天真之语发笑。
“皇上,他们那时宣扬真爱的时候,您却不说什么,现在却要这样呢?”达羡实在不明白,这个皇上,和姐姐跟他讲过的乾隆,不管是历史还是电视里的,都完全不一样。他只是在皓祯最后惨叫的那一霎想通了,皇上是姐姐口中杀伐决断之人,无论他怎样,都可能会被波及的话,那么早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