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觉得是谁?”

金麟儿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条玉扣太极巾,除了帮工外,门派里人人都有。

他把东西带回洞府,借着油灯的光细细查看,发现这条太极巾有些不寻常,正中所嵌的玉扣用料颇为讲究,玉质通透、色泽莹润,一看就很是值钱。

金麟儿:“弟子中有许多人都是家境殷实,倒看不出是谁的。”

孙擎风:“谁与你有嫌隙?”

金麟儿:“你怀疑朱焕?可是,他都已经认定我是妖怪了,再来偷窥,岂不是多此一举?我觉得不是他。或许是好事者,听过传言,想来求证。”

孙擎风:“若你头上戴着的东西掉了,你会察觉不到?或许你真察觉不到,但他比你聪明。”

“不是朱焕。”金麟儿点头称是,心中越发疑惑,“难不成有人想陷害他?可是山中都是修道者,彼此间没甚往来,能有什么仇怨?更何况,朱焕只是个普通弟子,陷害他又有什么用?”

孙擎风:“世上事千千万,原没那么多为什么。你不在意弟子身份,朱焕却觉得把你挤下去,他自己就能有机会上位。同样的道理,有人看他不顺眼,故意挑拨你与他的关系,并非没有可能。”

金麟儿看得出来,孙擎风的话没有说全:“大哥,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吊人胃口。”

孙擎风摇头:“非是吊你胃口。我独居白海,甚少与人来往,人心的弯弯绕绕,有时我亦想不明白。来人若是想借你手对付朱焕,倒没什么,就怕是第二个朱焕,针对你来的。”

金麟儿:“别太担心,我会留意的。”

第二日,金麟儿来到问道阁。

他没有把昨夜捡到的太极巾直接送给朱焕,甚至没有向任何人提起。

等到早课结束,众弟子纷纷走出阁楼练剑,他才悄悄地把东西放在朱焕的蒲团下面,只露出一个角。

傍晚,朱焕回到阁楼,发现那条太极巾,面色并无异常。

金麟儿由此证实了孙擎风的猜测,推断出朱焕并不知情,只是意外遗落了太极巾,想要潜入积云府的,另有其人。

但他并未发现旁人有何异常,过后了一段日子,亦是平静无波,便只能将这件怪事搁着。

直至冬月,积云府外的铁铃铛,再没响过。

期间,孙擎风开始教授金麟儿《金相神功》。

据孙擎风所说,这功法乃是游方道人胡酒,即狐妖傅青芷的弟弟傅筱,从一本远古流传下来的道藏中寻获的,修炼过程千难万险。

首先,须上万人自愿以血献祭,聚天、地、人三才之精魄至一处。

其次,须有一名格外坚韧的练功者,放血、拆骨、剜心,以身作炉鼎,让道人施法,在体内把三才精魄炼化成至纯金印。此人不仅要有必死的信念,而且要在大功告成以前,凭毅力维持r_ou_身不死,否则人死气散,功亏一篑。

最后,道人将金印引入另一人的灵台,让其执掌、cao控金印,是为执印人。此人要求体魄强健、修为精深,能以自身修为和意念,制服cao控强于自身数万倍的力量,否则必遭反噬。

金麟儿不解:“金印护法都这么厉害了,直接把金印引入他体内不就好了?”

孙擎风笑道:“你以为放血拆骨是说着玩的?我躺在地上,已是一团烂泥,连自己的灵台在哪都不知道,只不过是一息尚存罢了。”

金麟儿:“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孙擎风:“这功法自古就没人练成过,我不知道,没人知道,连胡酒都不知道。总之,金印以血r_ou_炼成,须以鲜血滋养,其中的道理我们都不明白,只知道,谁身负金印,谁就再离不开血。”

金麟儿只是听着,就已经感到痛苦不堪。

孙擎风:“赵将军试过自刎,但没能死成,金印未得鲜血滋养,我的力量变得微弱。鬼煞自我胸口逃出,一夜间,末那城再度化为一座死城。胡酒用尽法力,将鬼煞封印入我体内,此举消耗过多,他便隐世修道去了,说两百年后回来取走金印。”

金麟儿:“我觉得,这个胡酒……不对劲。”

孙擎风:“多思无益,我们只能承担杀孽,维持金印传承,方不至于令人间化为炼狱。”

金麟儿:“我不想看到人间化为炼狱,我可以喝人血,可以不做好人。”

孙擎风颇觉意外:“这就想明白了?”

金麟儿赧颜:“从前我不懂事,让你cao心了。还以为你很喜欢练功呢,如今方知,你每日辰时枯坐,都是为了压制体内鬼煞,为了让我不喝人血,过的快活些。我实在自私。”

孙擎风笑说:“你叫我一声大哥,我总要多担待些。人活一世不容易,你来到这世上不到二十年,青春年少,总要看看太阳。你过的快活,我跟你一样。”

金麟儿:“我看够了。”

孙擎风:“当真?”

“当然没有。”金麟儿苦笑,朝孙擎风眨眨眼,目光狡黠,“只要有你,我可以不要太阳。”

孙擎风哭笑不得:“眼下还没到要你喝人血的时候。先好好过日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时情势危急,不容我们多想,而且我爹笃信胡酒所言,从来不曾存疑。如今想来,那胡酒身上疑点颇多,傅青芷更是遮遮掩掩,其中应当另有隐情。往后,你要更加小心。”

金麟儿直视孙擎风的双眼,郑重承诺:“我会好好练功,保护你。”

孙擎风耳根微微泛红,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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