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也得跟这男人把话说清楚。

不管是什么问题, 沟通是为交流彼此的思想与感情, 也避免一点芥蒂生成了嫌隙。

以郁容对聂昕之的了解,尽管常爱腹诽对方小心眼儿,但如今次这般, 因着一声“老”的戏言而置气……是从没发生过的。

事实上,也没觉得这男人是在生气,反而像是被什么给困扰住了。

但以聂昕之的心x_ing,如何会因蝇蚁蜗虫之人与事而觉困扰?

便显得异常了。

郁容不觉得,年富力强正当时的男人,真会认为自己“日迫西山”了。

兄长可不是妄自菲薄的x_ing子。

不免感到担心。

想着,今日对方原是去“上班”了,这才过了晌午,早不早、晚不晚的,突然回来,确有几许奇怪。

种种想法,充斥着大脑,郁容表面故作沉默。

不出他所想,聂昕之见他不吱声了,张嘴说明了起来:“有异人与我言语了几句。”

郁容好奇:“谁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人那么大本事,几句话居然动摇兄长的意志?

要知道,聂昕之的本x_ing其实与聂旦几许相近,堪称为醒狂,除了寥寥几人,在他眼里皆可归纳为“无谓之人”。

郁容在心里嘀咕着。

真是……

好气!

想想嘴拙的自己,费了好大一通的口舌,却也不知到底有无成功开解这男人……

觉得心气不顺意难平,不是理之当然麽!

“一道人。”聂昕之简短解释,“言我活不过卅五。”

郁容一愣,遂是怒了,也不管啥子不顺难平了,转身就要朝外走去,急道:“那道人现在在哪,一点儿口德没有,走,抄了他的场子去!”

咳,这么凶不过是虚张声势,装个模样,好以缓解一下气氛。

当然,郁容对这样的言论也是真的不高兴,谁没事喜欢听别人诅咒自己或亲近的人?

这与迷信与否无关。

聂昕之行动上相当配合,适时地拉着了人:“容儿。”他说,“莫气。”

郁容故意不忿:“怎么可能不生气?就因着那人胡言乱语,害得兄长都不搭理我了。”

聂昕之否认:“没有不搭理。”

郁容绷着脸表示他不想听。

聂昕之浅声道:“无谓之人说无聊之言,何需理会。”

郁容破功了:“兄长这是打自己的脸?”

聂昕之也不知听没听懂,却是应了一声“嗯”。

郁容失笑,张嘴正要再说,忽而瞥了眼男人的神态。

跟得了面瘫症似的,偏偏自个儿很神异地能读出一些情绪……

哪天回到现代,说不准能混个微表情专家当当?

赶紧收回发散的思维,郁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没想到兄长还擅长乐器,要不教我呗?”

想当初上了大学,陡然就发现周围的伙伴们,会唱会跳、文舞双全,好像不会个一两门乐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作为连口哨都不会吹的半音痴,简直要自惭形秽死。

勉强只好秀一手毛笔字,装一装那啥了。

聂昕之二话没说,直问:“容儿想学哪一样?”

郁容扫视着一大屋子的乐器,琴瑟琵琶什么的应有尽有,笑问:“兄长会哪些?”

聂昕之有问必答:“箜篌……”

没等对方说完,郁容出声:“箜篌?”

对他来说,箜篌比编钟还陌生的感觉,难免觉得惊讶了。

而且……

潜意识里有偏见,认为这玩意儿是女x_ing弹的。

聂昕之微颔首。

郁容想笑,想象一下一米九的大男人弹箜篌的画面,太喜感了。

便是正色,他语含期待:“不知容是否有幸一饱耳福,听兄长奏一曲箜篌?”

一方面对真正的箜篌感到好奇;

——曾无意间在电视上瞄过一眼,隐约记得说这种乐器在天朝业已失传,现代箜篌是参照竖琴和什么琴复原的。

一方面就是出于恶趣味。

聂昕之道:“幸甚。”

郁容暗搓搓地等着,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忽而道:“诶,兄长,箜篌不是在哪麽?”

兄长的眼睛没吃饭吗,那么大一个东西竖在边上,怎么会没看到……等等。

聂昕之取出一个……仿佛古琴与筝混合体般的琴。

郁容仔细一看,发现自己不认识。

聂昕之道:“此为旻箜篌的一种,”看了眼竖箜篌,“彼是胡箜篌。”

郁容一脸了然:“原来是这样啊。”有听没有懂。

不由遗憾,其实他想看聂昕之弹竖箜篌的……算了,以后总有机会。

他对见所未见的旻箜篌也是好奇得很。

聂昕之席地而坐,姿态挺像某些狂书生弹古琴的样子,琴身一头触地,一头压在盘膝之间。

遂拿竹片,轻拨琴弦。

郁容看着倍觉新奇,便也兴致勃勃地坐在了琴边。

俄顷清音响起。

声有琴的清远,又如琵琶铮铮然,音色还带着丝丝筝的意味?

郁容也不是很确定,他对各类琴音不算特熟悉。

反正,挺好听的就是。

不过……

随着音乐渐至高潮,郁容总觉得有些耳熟,明明他没听过几回旻朝的乐曲。

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哼——

“想和你跳超短……”

顿时回过神。

郁容囧囧有神地看着威仪不肃的男人,拨弹着他哼过的现代小曲。

由于只会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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