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奔波,近一段时日成天跑这跑那的,哪怕正值年富力强,难免也觉疲倦。

便是好好地休整了几天。

两人暂且放下公务。

适逢盛春,芳cao鲜美。

青帘景致如画,远有青山,近绕绿水,真真是休养的好地方。

漫步走在乡间田埂上,郁容笑意盈盈,与陪同着他的男人说道:“这里真清静,以后咱们就在这养老吧?”

向来对他家容儿“唯命是从”的聂昕之意外地摇了头。

郁容微微一怔,尽管他也就是随口一说……

聂昕之浅声说明:“容儿曾说,我们日后要周游天下。”

郁容歪头回想。

咳,他时常嘴上跑火车,自己有时随口说过的话,说完了便抛在脑后。

自然,兄长不会说谎。

郁容笑道:“周游天下确实不错,顺道咱也写个什么游记,学周兄搞个私人刻书何如?”

聂昕之点头:“可。”

郁容话锋一转,又道:“等老到走不动了,便回青帘这儿。”

聂昕之应声:“尽随容儿之意。”

年轻大夫忍俊不禁,暗道他和兄长两个加到一块,也不过是知天命的年龄,居然这么早就讨论起老了后的事,还真是……有远虑啊!

全然忘了,“养老”的话题一开始是他先提出来的。

“小郁大夫。”

一道久违而熟悉的嗓音在身后不远响起。

郁容回头,见是一老者,当即迎了几步:“大爷,”他语气熟稔,寒暄道,“好些天没见,您老一切好得很吧?”

“大爷”是青帘的里长,正是这位老者的仗义相助,他一没根没基的现代穿越者,才能在最短的时日内,在完全陌生的异界落足。

故此,郁容一直对老里长心存着感激,逢年过节便是人不在青帘,每每托人送些节礼给对方。

老里长比六年前明显老迈了许多,精神却是矍铄得很,爽朗笑道:“好,好得很。”

郁容见状,跟着笑开,嘴上也没什么顾忌,问:“大爷这是去哪?”

“下田看看。”

郁容望向格子般一个挨着一个的齐整农田,正是春耕,村里庄户各个在田上田下忙着,俨然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咱家这两年收成可好?”他关切地又问了声。

“可亏了小郁大夫你教大家伙用的药啊。”

老里长面上喜庆,道:“这两年没闹什么虫害,田里的cao也没了精神,秋天收成每亩稻谷多了差不多一石。

“之前有些人家不信邪,回头瞧到了咱家的收成,个个眼红得不行。

“从去年前,有朝廷大力倡导,家家户户都用起了药。”

郁容听了,心情也被感染了几分喜意。

一初时研制农药,他瞻前顾后,一会儿担心用药不当,造成了环境污染,一会儿担心药物含毒,寻常人接触危险物,一不小心或可能中毒,或是有人居心叵测,拿其害人。

几番纠结便弄出了现如今的农药,药物污染降到最低,毒x_ing有所控制,与此同时除cao或杀虫的效果不免有所局限。

如今听老里长的说辞,他研究出的折中型农药,颇有些效果,也算达成了初衷。

想太多不是坏事。

但,说到底,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就想起了,从系统兑换的高产作物良种,如今正长在皇家“试验田”里,许是过个一两年的,便可逐步向全旻国推广了,他禁不住笑言:“往后会越来越好的。”

老里长虽不知其言下之意,却是颇有感触:“是啊,越来越好,想想我小时候,经常饿得挖cao根,根本填不饱肚皮,哪里想到会有今日?”

郁容也是几分慨然。

旻朝现今可谓盛世太平,在此前每一任帝王俱是励精图治,但国力真正地强盛起来,保障大部分百姓有饭吃,其实也没几十年的事。

“先不说了,”老里长惦记着田里的事,“得提前走一步,回头再请小郁大夫你到我家吃饭。”

郁容习惯x_ing地推辞。

老里长直接拍板:“就别跟我老头客套,就是一顿饭,难不成还能把家里给吃穷了?”下意识瞟了眼聂昕之,“小郁大夫你也别嫌弃老头家寒碜,到时候可得一定来,带上……朋友一起。”

郁容听了轻笑。

老人家都这样说了,客套话便不好再说出口,否则真让人误会自己“看不起”什么的,就不妙了。

话说回来……

老里长不愧比年轻人多吃了几斤盐,对兄长的态度挺自然的,不像他的那些朋友们,畏惧良多。

几句话间,老里长便走远了。

郁容遂拉着兄长折回家去:

没别的,就怕又遇到村里其他庄户,免不了又是请吃饭,有些是真心,有人是假意……

不耐烦应酬的他,稍微一想想,便头疼得厉害。

所以,还是避开点吧。

乡下就是这样,好在人情味十足,不好的是有时候人情难却。

“桃花开得这么艳,老远看着,真的挺漂亮。”

郁容远望着自个儿家的宅院,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聂昕之配合着他没有营养的话题,认真地点着头,应了一声“嗯”。

“马上花谢了就得打果实,”年轻大夫漫无边际地闲扯,“好久没吃过桃子了……”

远处,忽是一阵“嗷嘞嗷嘞”的叫声。

郁容觉得有趣,循着声张头看去。

七八岁的童子唤着撒丫子跑在田野间的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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