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薛白被罗落直接推到了地上,惨叫声响起。

几分钟之后,罗落拿着从前台要来的棉签,小心翼翼地帮薛白处理流出来的鼻血。

好吧,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说情侣之间做这些事情很正常,但是她真的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但是,她也承认错误,不应该这么突然地把薛白推下去,直接把他从床/上推到了地上。

薛白仰着头,罗落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仍然在外流的鼻血,同时,她也一边倒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薛白依旧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说:“没事,只不过你下次要是不愿意可以直接说,直接动手的话会让我以为是我在侵犯别人。”

听见薛白这样说,罗落心里更加不好受了,就连帮薛白处理鼻血的动作都变得慢了下来。

薛白拿过罗落手中的棉签,又抽了一些纸巾塞住鼻孔,对罗落说了一声:“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吧。”

罗落见薛白连这种小事都不愿让自己处理了,心里堵得慌,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端坐在一旁,看着薛白把一坨一坨沾了血的纸巾丢到垃圾桶里。

好不容易止住血之后,薛白纳纳地说了一声:“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罗落瞪大了眼睛看他:“不是你的错,推你的人是我。”

薛白苦笑了两声说:“是我想当然了,以为所有人都会愿意,以为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罗落一时说不出话,在脑海里仔细回味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还没等罗落回味出来的时候,薛白就站了起来:“你早点睡吧,明天早上离开的时候我会来叫你的。”

薛白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罗落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仰着头看他:“你要去哪里?”

“去别的地方睡。”

“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睡?这里不是有两张床吗?”

因为罗落说了“有两张床”这句话,所以薛白就留了下来,两个人一人睡了一张床。

熄灯了之后,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那些会从窗帘缝隙中偷溜进来的光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外界的东西侵扰到房间里的两个人了。

在漫长的一段时间寂静之后,罗落开口问:“薛白,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薛白半天没有回应,罗落叹了一声:“睡着了啊。”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薛白突然回答。

罗落被惊了一下。

过了半晌,罗落斟酌着词句问:“你会不会特别恨那些胡乱报道的记者和狗仔呀?”

其实她想问的是他会不会恨她,哪怕是有那么一刻。但是,话到了嘴边就换了种问法,因为她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回答。

可是,哪怕换了种问法,只要薛白语句里有一点恨意,罗落都会联想到自己身上。但这又能怎么办呢?人就是这样,就算知道真相可能会伤害到自己,仍然也还是想要知道。

薛白说:“没有什么好恨的,有时候是会有些生气,但是气过了就好了。我既然决定了成为一个公众人物,那么就已经做好所有隐私都会被曝光的觉悟。”

“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当你在享受他人的称赞、鲜花、掌声的同时,也要经得起诋毁。”

薛白话说出去之后,突然觉得词句之间有些熟悉,仔细回想了之后,才想起类似的话某人对他说过。

罗落见薛白能看这么开也就放心了,突然困意袭来,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相比起罗落睡得如此安稳,薛白的睡眠质量就差多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一地鲜血,自己的父亲横躺在客厅,身上处处可见伤口。

他也看见了自己,梦中的自己像是一个刚从修罗场里归来的恶魔,他缓缓走到自己眼前,然后靠近自己,在自己的耳边轻轻地说:“薛白,我就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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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落本来睡得很沉,但是在后半夜的时候,她的耳边不断流淌着哗啦啦的水声,还有人慌张的呓语。

罗落本来想被子盖过头,一觉睡到天亮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但是这种细碎的声音在黑暗中实在是吵得她无法安心入眠。

正看眼睛,视线落到对面的那张床/上。借着窗外不太明亮的光,罗落看到原本此刻应该躺在床/上的薛白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团没有折叠的被子,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听见浴室里有混杂着水声的喃喃细语声,罗落下床穿上拖鞋朝着浴室走去。

或许是黑暗渲染了气氛,亦或许是听见有人在浴室内神经质地喃喃自语,罗落感觉自己的脚步声都忍不住放慢放轻。

走到浴室门口,里面的声音就变得越发清晰了,大概能听得清楚话语的内容:

———为什么,不是我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死了是他活该,像他这样虐待自己妻子儿子的人,早就应该下地狱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过错都归咎到我头上?明明就不是我的错。

———他早就该死。

———我不是凶手。

———是我杀了他又怎样?

———你们都闭嘴。

罗落猛地推开浴室的门,然后惊慌地叫了一声:“薛白!”

浴室里的薛白,穿着衣服,浑身上下都是湿的,他一只手撑在洗手池上,一只手撑着镜子,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镜子,就好像镜子中有一个他极端讨厌的人一样。

罗落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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