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痴儿
第2章 第二章
2017年9月27日,星期三。
距离林悉来当铺上班已经足足过去一个月。
或是因为天气异常,今天的当铺居然没有一个客人。
十几个店员百无聊赖的打开手机,成群结队的玩着斗地主。
“要不起。”林悉垂头叹气的抱着手机,接连喊了几声“过”,心里觉得有些不平:
怎么,这斗地主是专门为“苹果”设的吗?他拿个国产品牌机在这里玩了十几把,就没赢过一次。
高书兰笑嘻嘻拿着手机,不嫌事大般道:“林悉,你不行啊,手里的牌居然这么差。”
林悉盯着高书兰的手机暗暗翻了个白眼,摇摇头道:“唉,没办法,天要下雨,地主要输。”
说着,他望了望当铺外磅礴的暴雨,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再这样下去,他真怕这个月的提成泡汤了。
想想上个月,当铺里是人来人往、珍宝齐全。光周末两天,就交易了八位数的营业额。
弄得林悉一度认为南市富人爆发性破产,不得不典当家财来维持生计。
当时他还喜滋滋的计算:如果自己在当铺工作个五十年,做满六百个月,每月工资两万块,总有一天能登上南市千万富豪排行榜的。
可到了这个月,生意怎么就突然变差了?
“你别担心,夏天暴雨最常见了,过一会儿就会停的。”虎牙姑娘徐尔尔安慰他。
“可今天的预报不是没雨么。”林悉抱怨。
“谁知道呢,”高书兰微微抬头看他一眼,跟着埋怨道:“反正现在,最没法信的就是天气预报了,这几天,它都报错多少次——”
她这声音突的戛然而止,身子顿了顿,目光从林悉脸上快速扫过,很快定在林悉身后的某处。
“怎么了?”林悉奇怪,顺着高书兰的视线看过去。
极清俊的男子停在林悉背后。
他面上无所波动,只轻轻垂下视线淡淡扫了几人一眼,眼神在通过林悉的手机屏幕时,短短停了一下。
怎么回事?
齐先生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林悉诧异,随着老板的目光也瞟了眼屏幕,上面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挂着一个大大的“败”字。
林悉看着那晃荡的字眼,脸上突然也赧然几分,急忙把手机收到衣服里。
“齐先生,您怎么出来了?”
手机刚收,林悉瞬间摆出一副公式化的笑容,礼貌谦和的询问老板。
也不怪他见风使舵,当个墙头草,虽然林悉不怎么喜欢当铺,可人老板毕竟是给他发工资的,谁会和钱有仇?
齐先生听到询问,只点点头,没理他,悠悠挪步向着门口走去。
当铺大门是感应玻璃的,齐先生一靠近,它便跟个胆小怕事的小娃娃一样立刻打开了。
这一开,瞬间将齐先生整个身子暴露在店外的大雨中。
门外电闪雷鸣,大雨磅礴,轰隆隆的雷声适时奏响,再次响彻了整条香樟大道。
林悉心想,估计老板在内厅待太久了,闲的闷,才想着要出去散散心。
可他瞧着门口的齐先生高挑单薄的身板,逆着电光显得尤为脆弱,心下一软,然后骨子里谄媚的基因随着雷电声瞬间迸发。
“齐先生,您别站在这里,等会雨水就溅到身上了。”林悉急忙走上前劝他。
旁边的高书兰饶是再沉迷美色,看林悉走过去也算反应过来,赶紧放下手机走上前温柔道:“对啊,这种天气没有客人很正常,齐先生您就进去吧。”
齐先生闻言没什么表示。
他虽然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身子没有暴露在大雨下,可额前的刘海却湿了几缕,面上微微染了些雨丝,整张脸都有些湿漉漉的。
可即便如此,齐先生非但不显得狼狈,反而衬的整个人像个出水的芙蓉一样,洁白清纯、疏离遥远。
林悉看着自家老板恍如仙人的容颜,心底暗暗“啧”了一声,有了几分相形见绌的意味。
齐先生看他们一眼,声音扬了扬,像是有些疑惑道:“没客人?”
林悉这边还在抱怨老天爷的不公平,那边听到老板口气,不由开始散发思维。
他进当铺多日,自然听过老员工对齐先生的描述。
据当铺资历最深的赵管事介绍,齐先生为人既谦和又礼貌,虽性子比较冷,但从来不为难下属,也不差使店员替他办事。
可就是这般好的齐老板,有一个生意人都有的通病,那就是十分注重客流和收益。
林悉当时闻言笑笑:齐先生这么有钱有才有样貌,怎么会是那样肤浅的人?要是也该是他林悉啊。
现如今,他觉得有些不对:就论齐先生现下说的,这语调、这对话、这潜藏许久却又努力抑制的淡淡怒气,难不成老板在怪他们没能力,没揽到顾客?
可当铺又不是菜市场,总不能让他们在路上叫卖,吸引路过行人的注意吧。
更何况是这种天气。
他看外面天色阴沉,乌云密布,雷电轰鸣的,有些担心的往屋里靠了靠。
齐先生状似无意的瞟了他一眼,淡淡道:“……现在有了。”
有了?什么?
林悉有些疑惑,他看了看老板,发现齐先生轻轻扬头,似乎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微眯着眼,目光穿透雨帘,落在大雨深处的某地。
林悉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却也依葫芦画瓢的,伸头向外面看了看,果然瞧见有两个贵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