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

“异地恋可不行呢。”

盛兆良皱着眉,没说话,郁溯又笑了一下,拉住了盛兆良一只紧握的手。

“跟我一起去b大吧,那里的导演系也很好,同样是一流院校,有什么好纠结的?”

“……我想想。”

“你还需要考虑什么呢?哦对了,你朋友,那个小胖子?他叫什么来着,抱歉我不记得了,听说你们准备一起去z大?不过我觉得你的选择比较多,那让开一步,也算是为他增加成功率不是吗?毕竟你的话,去哪儿都会稳稳占掉一个位置吧。”

“……”

“我会等你的答复。”

郁溯说完,准备离开,盛兆良却在这个时候抓住了他的手。

“我……”

“今阿日月娘那这呢光,照着阮归暝拢未当困……”

田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慌忙按掉,但已经来不及了,教室里盛兆良和郁溯一起看了过来,郁溯满脸慌张,盛兆良在看清自己的脸后,也露出了讶异的表情,田镜觉得自己的小腿在发抖,但他还是用力跑了出去。

他从来没有跑得那么快,哪怕全身的脂肪都在拖拽他的步伐,但他好像有了源源不断的力量,逃跑的力量。

这个世界上比追逐更让人容易鼓起勇气的,就是逃跑吧。

手机又响了,可能是妈妈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家,他是今天的值日生之一,但是其他值日生都先走了,留下他一个人打扫,才耽误到这么晚。

太阳落山了,月亮还没升起来。

那个声音清亮的乐队主唱用闽南语唱:

今阿日月娘那这呢光(今天的月光怎么这么亮)

照着阮归暝拢未当困(照着我整夜都睡不着)

连头毛拢没休困(连头发都没休息)

你甘知阮对你的思念(你可知我对你的思念)

希望你有同款的梦(希望你有同样的梦)

咱两人做阵返来那一天(我们两人一起回到那一天)

互相依偎的情爱(互相依偎的情爱)

底你的心肝内(在你的心里面)

是不是还有我的存在(是不是还有我的存在)

永远拢底等(永远都在等)

有时阵嘛会不甘愿(有时候也会不情愿)

想讲要做伙飞(想说要一起飞)

去一个心中美丽的所在(去一个心中美丽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拢总尬你放作伙(全部和你放一起)

很多年后,田镜还是会后悔,那天要是记得给教室关窗户就好了。

#

第二天来到学校的田镜,发现全校都在讨论一件事。

“喂,听说高三那两个男的,就是长得很漂亮的那个长头发的,和打篮球很牛逼的那个,他们俩是同性恋欸。”

作者有话要说:  苏打绿的《无眠》

第八章

盛兆良心不在焉地听课的时候,被邻桌戳了戳胳膊,回过头,对方用一种带点儿探究的目光打量了他半秒,才把纸条递过来,盛兆良打开纸条,一看就是田镜的字:

“我什么也没说,真的。”

盛兆良没搭理。

下课以后他走到田镜桌边。

“出来一下。”

全班几十双眼睛都在有意无意地瞄自己,盛兆良挺不爽的,口气也不好,田镜讷讷地合上课本,跟着他走到教室外面,结果盛兆良往走廊上一站,就听到有人小声说:“喏喏,就是那个。”

隔壁班的窗户也啪啪打开了几扇,有人明目张胆地趴到窗台上,盛兆良额角都爆起青筋,狠狠瞪过去,对方立时被吓了一跳,讪讪地别开眼睛装作四处看风景。再去看田镜,好像被戳脊梁骨的人是他一样,只晓得埋着脑袋,盛兆良的火就窜起来了。

“我知道不是你。”盛兆良说,“你要是没做错事,就别他妈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田镜脸涨得通红,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窝囊,抬起头直视盛兆良:“为什么相信我?当时只有我在。”

“你犯不着,传这种话对你有好处吗?”盛兆良瞥一眼周遭的人,轻蔑地笑,“这世上眼睛嘴巴多得很,鬼知道当时还有谁也在,不考虑这些就认定是你,我蠢吗?”

田镜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他也怀疑过昨天除了自己还有其他旁观者,但是当时整个教室都空得一目了然,盛兆良认定是自己简直太轻易了,但果然他是不一样的。

“你别多想了,我最烦看你一脸憋屈,有时间郁闷不如多刷两套题,咱们现在得求稳。”盛兆良说完,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

田镜捕捉到两个他很在意的字眼,鼓起勇气问:“咱们,咱们还能一起去z大吗?”

盛兆良垂眼看着他,田镜在这种对视里渐渐失去了信心,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过信心这种东西,他怎么能跟郁溯比,盛兆良一定会为了郁溯去b大吧。

田镜眼里的光暗下去的时候,盛兆良笑了,促狭又爽朗:“逗你的,我会那么没信用?答应过你的,就一定给你,啊。”

田镜的脑袋又被大力拍了两下,盛兆良就走开了,顺便对隔壁班竖了个中指。

只留田镜站在走廊上,那些窥探的目光都便兴味索然地散开。田镜知道在新鲜度过去之前,盛兆良的名字一定会被这些人在嘴里翻来覆去咀嚼多遍,他不希望这样,盛兆良是个多么优秀的人,坦然,真实,高傲但是也愿意为了自己这样渺小平凡的人,兑现诺言,哪怕那只是他们躺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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