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 然而高空中两个上位大能的灵压当空落下,谁都没法把嗓子眼里这声叫挤出去,只有清山宗那个破衣烂衫的老道士蹲在角落里, 摸出一根鸡腿啃起来。

灵修杂事社的妙空从水里哗啦一下钻出来, 头顶的发髻也乱得像水草, 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满场看了一圈,发现符远鸿根本没可能来追杀她了,开始往岸边游,水里的鱼道师好心地推了她一把。于是妙空爬到岸边拧自己的衣服, 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急吼吼去抢新闻。

宫主没有心情和秋闲玩木头人游戏,他的视线锁定云层深处的镇魔殿,熟悉的气息忽隐忽现,他抬步欲走,斜里忽然飞出一道清亮剑光。

秋闲的指尖凌空虚点,剑光拦在宫主面前,一线剑芒扩大成漫天琉璃。

剑芒仅仅是阻拦,所以宫主也就缓了缓,没有直接抡刀砍,秋闲站在那里,眼神微动,嘴唇颤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见宫主看他,秋闲轻柔地说:“师兄,这是你送我的剑。”

宫主:“哦。”

秋闲看着自己的指尖,清亮的灵力托着他掌心的剑,剑身修长笔直,与斩雪相似,三尺三寸五;但在宫主眼中,剑刃上并非光洁整齐,剑身像是那种花纹玻璃,透亮的,带着细细小小的裂痕,可又不会让人觉得是破了,一道道裂痕里沁透了绚丽天光。

秋闲另一手抚摸剑身,眼神里充满怀念,他说:“当年我还是个黄发小儿,你在一家勾栏的后院捡到了生母从良时随手丢弃在哪里的我,你对我说,跟我修道吧,别哭,我会一直守护你。”

宫主默默听着,悄悄摸了摸小臂上的鸡皮疙瘩。

“那年代虽然动荡,但我在妓院出生,母亲又是花魁,看惯了那种……那种生活,所以一开始很不愿意吃苦,修仙到底也算是件苦差事的,小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吃吃喝喝,出去玩,穿漂亮衣服……”秋闲继续说着,目光好像穿过漫长的时间,回到一万年前混乱的尘世,“所以你说,等我成道,只要我成道,哪怕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都摘给我。”

剑光流转似星辰。

“这把剑,你用了九百年,走过十洲三岛每一处高峰,斩下星辰的碎屑,引来东海龙神的龙炎铸造……你真的在我成道那年,送了我一把星辰碎屑铸造的剑。”

于是青年温柔地看着他捡回来的孩子,他许诺他,要让十洲三岛,从今往后再不会有孤苦无依、无梦可做的孩子。他们在云山高出建立了宫殿,就叫做云梦。

宫主继续沉默地听着,于是秋闲看着他,看着他持刀的手,说:“你手中玉刀负雪,于是我将这把剑叫做烛照。”

等等,宫主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长刀……哦,你的曾用名叫负雪?你怎么擅自改名?

“师兄!”秋闲抬起头,手里的剑调转方向,万千星辰的光芒集于一手,华光万丈,他说,“师兄,今天,你要负雪与烛照,刀剑相向?”

字字泣。

不过宫主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怎么着?刀剑相向又如何,你以为是倚天剑和屠龙刀呢,相爱相杀好西皮?

熊孩子中二病总不好,打一顿就行了!

青光飞舞,刀光如山峦,宫主一刀劈下,琉璃碎成千千万万。

他说:“这把刀,现在叫斩雪。”

“师兄——”

轰——

两道灵力将云泽川照映得如同金乌坠落,明晃晃得让人无法睁眼,秋闲与宫主同时感到中央一团炽烈的气浪爆炸,好在气流只平行飞出,两个人都没有伤及地面上的弟子。

秋闲与宫主各退三丈,同时有一样的血线从唇角跌落,然而秋闲没管自己的伤势,反而大惊:“师兄,你神魂不稳,不可——”

“哪来的废话!”宫主再次一刀划过,秋闲惊愕,长剑在手里转了转,终于是勉强抬起,堪堪拦住劈向面门的一刀。

“师兄……你真的不要天宫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废话?

宫主皱眉:“不是你们,先不要我的?”

谁知秋闲异常激动,他竟然赤手抓住斩雪刀刃,充盈了灵力的血液瞬间涂满白玉刀身,四下飞溅,而秋闲就像感觉不到,他颤声问道:“师兄!你终究,还是要抛弃我?一千年你三魂七魄散入天地,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我用了多久我才收回一半?”

刀身轻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怒火不再那般旺盛。

“你知道我又花了多大功夫,才把这一半神魂破开虚空强行送入异界的轮回……等到魂魄凝结,不会再自行散去……”

“然后你又用了什么法术,给召回来?”宫主冷笑,“你是不是还要哭诉一下,一千年里你是怎么努力保存我尸体的?不过你最好别告诉我你抱着我尸体哇哇大哭过。”

从秋闲脸上一瞬间飞起的红色来判断,这事儿他没准真干过……

宫主:“……”

这个梗……太他妈恶俗了!太他妈渣攻贱受了!不约!不约!不约!

“师兄,云梦天宫是我们所有人的梦,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因为你喜欢安静而阻拦它继续发展壮大?”秋闲厉声质问,“你拒绝将云泽川灵脉引入云都宫法阵转化为灵能,也不把道祖真传拿出来,师兄,你飞黄腾达,你与天齐寿,你什么都不管与世无争,说什么道心自由,那些一起走过来的长老到我面前祈求,求我帮他们突破先天瓶颈……师兄,你可有正眼看过我们?”

还好还好,宫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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