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溪伸手去轻轻抚摸着那两个字,害怕被擦拭掉了,却又想狠狠去触摸,一时之间,竟然不能自己。

童年的记忆如蔓草般疯狂生长,从第一次在门背后被方方拉出去玩耍,被父亲大骂后,方方帮自己擦拭泪水,还有一切四季分明的季节,都有着他的陪伴,那一年多,两人似乎一次都没有分开,谁知道一分开,却音讯渺渺,竟然十四年都没有过联系。对了,刚进来时看到的那棵白杨树,挺拔修长,绿叶如茵,莫非是和他一起种下的?

那里白桦树的躯干已经有三十余公分,看种下的地点,正是十四年前,和方方一起栽下的。那时自己不懂怎么栽树苗,居然试图把整棵树苗埋到土下面,让他急了个半死。

“这又不是种子,你怎么这么埋!”那时候那个方方就会对自己这样说。

林文溪哑然失笑——等这棵树能乘凉了,我就回来,和你一起数星星。

以后每一年的夏天,自己都会绕着树,希望它快快长大,甚至还和树比身高,希望它快快长到可以让自己躲进树下乘凉。可后来才知道,树在长高,自己却也在成长,白桦树才长到和自己一般高,自己却不得不随着父亲的工作调动,前往县城,竟渐渐地,把一切都淡忘。

林文溪睁大眼睛,有些不相信地望着树下的那个人。

那儿时就喜欢负手独立的孩子,一下子成了眼前这个火红色短袖衫,穿着牛仔裤,如同这白桦树一般挺拔少年。他英俊潇洒,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如刻般的下巴,浑不似二十岁的青年能有的成熟和睿智,都在他那双矍矍发亮的眸子里,不变的,就是嘴角那半含关爱,半含无奈的一抹浅浅的笑容。难怪,难怪最初见他,总觉得依稀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这一切却历经数年变迁,在面对现在的林文溪时,却从未改变过。

“就是你……”林文溪毫无证据,却认定了他——站在树下的赵渊,一定是他就是这个想念了十几年的人,就这么出其不意站在自己眼前,仿佛许久的夙愿终得实现一般,林文溪完全不知道该去做什么,眼泪夺眶而出。

“走了!”林子伟见黄夕雅百般催促文溪不成,不由得自己下车领人,二话不说,抓着林文溪的手,径自往车上拉。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过完十八岁生日了!”林文溪嘶声吼着。

“多说无益!”林子伟拽着林文溪,奔到车前。

“林叔叔,是我想多留文溪住几天,我很欣赏他,把他当成我自己的亲弟弟一样!”赵渊忍不住急切地说,他犹然有些喘不过气,满头大汗,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把他当亲弟弟,就不该伙同他来骗我们,就不该由着他用自己爷爷的名义去捐款!赵渊同学,你很聪明也很能干,以后大有前途,叔叔更希望你能好自保重。文溪还得修身养性,才更明辨是非,同学相聚,不急一时。我们还有很多事,你就先回去吧,帮我谢谢你姨父的好意。”林子伟微微缓下声音,语气不怒自威。

“方方,方方……”林文溪冲赵渊大声喊着,声音却渐渐远去。

“芳芳?”赵渊左右环顾,没有见到什么女孩子出现,怔怔地只得看着车绝尘而去。

“他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是方方,那个经常和我一起玩的男孩,你记得吗?”林文溪一路都在。

黄夕雅想了半天,说:“那时候你爸爸和弘轩叔叔经常在外出差,估计没怎么见过他,我也很忙,确实没什么印象呀。”

“可你总该记得那玩伴叫方方吧。”林文溪满怀希望地问。

黄夕雅摇摇头,说:“你那时候确实有个玩的还可以的伙伴,这都十几年了,名字长相,我确实记不住,不过,肯定不叫方方,而且他可是隔壁街一个比较有钱人家的孩子,好像不太像你这同学吧。”

“那,那家人是不是姓赵?”林文溪又问。

黄夕雅摇摇头:“妈妈年纪大了,确实记不住,只和那孩子妈妈,刘什么小妹的见过几次。”

“那……那刘什么小妹的……啊姨,是不是很会做菜,是不是很会煎鱼?”林文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黄夕雅有些歉意地摇摇头。

“以前让你追着咱们的祖籍,去寻宗问祖,你都没这么积极!”林子伟不免隐隐又有了些怒意。

林文溪垂下脑袋,一路再无言语。

第94章 (有什么条件?) 再入林家辩子伟

赵渊再无心思享受乡下这般初秋的良辰美景,匆匆别过刘兰花和曹大苗,回了家。

林文溪的电话,便成了日常赵渊的寄托。

“起床了吗?”赵渊问。

“起来了。”

“昨晚睡的好吗?”

“还可以,你呢?”

“也……还好,吃了早饭吗?”实际上,赵渊回到家,时常失眠。

“ 吃了,你呢?”

“也吃了。今天在做什么呢?”

“看……一些东西……”实际上,林文溪是在看新学校的招生简章,校纪校规以及行程,车次等,这些,林子伟只稍作交代,其它地全让儿子自行打理。

日复一日,赵渊终是忍不住了。

“你家里没有人看着吧……”赵渊问。

“放暑假,我妈妈一直在家,我爸这几天好像也闲得很,弘轩叔叔时不时就带几个人在附近逛一逛……”林文溪很无奈:“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赵渊如何又不知道呢?他在扬子县三教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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