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料想得到了?想来天意如此,那也……不可强求。”

慕容复默然立了半晌,忽地一笑,道:“天意如此,我便逆天!”长袖一拂,起身便走。

江湖中大门大派皆有独门标识,旁人见了,俱不能识。燕子坞自也不外。包风二人所留暗记一路曲曲折折向东而去,他三人循着奔出廿余里,只见松林中飞檐一角,现出了一座破败寺庙。风波恶抢着迎上前来,不敢高声,只打了几个手势,乃是“段延庆在那寺中疗伤”的意思。

慕容复却不收声,反而堂堂皇皇地举步向那破寺行去,从容之态,倒似在他自家园中信步一般。南海鳄神并云中鹤正守在寺外,突见他这般现身,都不禁一愣。却见他径直走向段延庆运功之处,登时大急,骂道:“慕容复,又是你!趁人之危,好不是东西!”抄起兵刃扑了上来。

四家臣纷纷喝道:“胡说八道!”跟着抢上。南海鳄神只扑到一半,已被截住,急得哇哇暴叫。云中鹤却一见慕容复便打了个哆嗦,心知自己不是对手,嘴里喊着:“休伤我老大!”钢爪连碰,身形闪动,只在战圈外围乱晃,一步也不敢靠近了慕容复身边去。

只有南海鳄神真心焦急,眼见段延庆面色如铁,运功正到紧要关头,休说不能起身,便轻轻儿挪动一下也要了他性命。当下不顾别的,拔步便要往寺中冲去,大嚷道:“慕容小子!你若伤了老大一根头发,岳老二定叫你……”

叫你如何还不得而知,慕容复右掌一抬,拍地一声轻响,已击上了段延庆后心。

南海鳄神“啊”地一声大叫,叫到一半,猛见段延庆身躯颤动,头顶白气升起,脸色转眼便见缓和,剩下的半截叫声咕地一下,活活吞了回去,也忘了还要与人动手,举着鳄嘴剪呆在那里,瞪眼看着。又过片刻,白气渐薄,段延庆睁开了眼来,喉中叽叽咕咕地发声道:“多谢慕容公子。”

慕容复一拂衣衫,反施下礼去道:“是我于段氏之能料想未周,稍效微劳,不过弥补一二罢了。殿下这个谢字,却不敢当。”

这助人疗伤之举极耗内力,若非亲人师友,轻易不肯施为。这一来,段延庆向来的疑心已去了七八成,又被他勾起了段家之恨来,只是未形于色,点了点头道:“公子太也客气了。”

南海鳄神回过神来,大声道:“慕容公子,原来你是个大大的好人,可对不住啦!”说着冲到身前,便要拜他。慕容复急忙伸手挽住道:“此事是我分所当为,岳二爷,快不要如此。”

当日叶二娘自尽之时,南海鳄神曾道:“你人也死了,岳老三不跟你争这排名啦,你算老二便了。”话虽如此说,他争这老二争了几十年,嘴上心上,实实地放它不下。突然听到“岳二爷”三个字,且是慕容复这等高手客客气气说了出来,登时喜心翻倒,对慕容复那些旧怨都抛去了九霄云外,一张大嘴险些咧到耳后,嘿嘿笑道:“正是,正是,我岳老二……”

段延庆道:“老三,老四,你们到外面望望,我与慕容公子另有大事,休叫人窥探了去。”

南海鳄神心喜之中,倒也忘了他老大又叫错“老三”这事,乖乖地和众人退了出去。寺中乍然一阵静寂,日光自屋顶破洞射入,映着半空尘埃飘浮不住。当地两个人一坐一立,谁也未曾出声,静得直是叫人心惊起来。

好一阵,段延庆腹中缓缓地道:“姓段的是什么人,慕容公子心知肚明。正是先小人,后君子。公子这般相助,却要老夫这一人之力与你用在什么地方?”

慕容复并不回答,负手在后踱了几步,转身对着了他目光,方道:“殿下武功虽高,却也非万人之敌。在下求的自然不是一勇之夫,而是只有殿下你一人,方才做得到的一件事。”

段延庆心中微动,明知故问道:“何事?”

慕容复道:“大理皇帝。”

段延庆早知他要说这四字,但当真听到,心中还是猛地一跳,淡淡地道:“公子尽心尽力,费了许多的功夫,便是要老夫……坐这千里之外的皇位么?”

慕容复道:“殿下既然直言,不错,正是位于千里之外,在下才有利可图。段殿下,你知我慕容氏的所为,自然也知要成大事,当世中若无他国相助,那是断无可能。今大理偏居西南,大国之力,鞭长而不能及。殿下精擅棋艺,那边角之处奇兵突起,中原腹地的守势,便未必可久。这,便是殿下身登大宝之后,在下所求的一人之力了!”

段延庆听他直承“有利可图”,不由又多信了几分。何况身登大宝云云入耳动心,暗想:“要我出力助他复国,眼下种种,便都说得通了。这机会岂可放过!至于日后助他不助,呵呵,那却难说得紧。”便道:“好,好。公子之意,正是老夫的所望。你我将来勠力同心,大功告成,大燕、大理便永为兄弟之邦。但要成此两全之美,眼下却只怕不易。”

慕容复微微一笑,道:“殿下所虑的,想来不外有二。其一,是那世俗人的愚见,总以为皇帝须做得堂堂正正。皇太弟镇南王现下便在中原,寻他行踪不难,以殿下武功,将之或擒或杀也不为难。但杀他之后,大理之位却不免要……大费思量了。”

段延庆情知他说“大费思量”还是婉转,自己实在是束手无策,否则焉能放段正淳逍遥活到今日?好在面皮受伤,看不出情绪,免了这份难看。只道:“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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