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又不是个孩子,他当然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张岳渊没有等他回答,又接着说了一句:“有时候,我真的想把你绑在身边,一刻都不许你逃离。你……怕不怕?”

他的声音很轻,近乎呢喃。但说起“不许逃离”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俞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却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没什么好后悔的,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被囚禁——你说吧,出什么事了。”

张岳渊紧绷的身体,在听到他说“不后悔”的时候,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感受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温热手臂,耳边切实地地听着俞间轻微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张岳渊表情有些茫然:“尸检报告出来了。”

俞间身体一僵,猛然从他怀里抬起了头。

“之前,专家会诊的结果,说你是自然死亡,死于……心脏衰竭。”张岳渊语调保持在一个很诡异的、平静的状态,语速有些慢,一字一句都说得很清楚。

“后来,我主动要求了验尸……今天下午的时候,纪星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医院提前出了鉴定结果。”

俞间看着他有些茫然的表情,心口一抽一抽地发疼,不知道是为了他自己的“去世”,还是单纯为了眼前这个默默守护了他十几年的人。

“果然……是药物的原因,不是自然猝死。”张岳渊露出个轻微自嘲的表情,“我还以为,我把你护得很好,结果全都是错觉。你就在我眼前死了……哈,我什么也做不了。”

“胡说什么!”

张岳渊低头看他,面无表情的神色里隐藏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痛楚,却又很快被一层极端的冷漠严严实实地糊住了。

“是我不够警惕,你什么也没做错。”俞间直视他的双眼,“既然是药物,那就意味着是人为,真正该痛苦的应该是给我下/药的人——现在重要的是,那个人是谁。”

张岳渊看着他:“是闵博。”

俞间惊愕地微微睁大了眼:“怎么可能!”

“是闵博。”张岳渊语气笃定,表情有些森然,“除了我,他和你接触最多,他是被你信任着、又时刻在你身边的人。”

俞间还想说些什么,眼前却蓦然划过重生之后,他刚进公司时,闵博在宗平面前尖酸刻薄的陌生模样,还有咖啡厅里和闵博争执的那个陌生男人……

但这也仅仅只能作为一种猜想,他不可能因为闵博有些异常的表现,就简单粗暴地,把这位和他朝夕相处过的前任经纪人视为杀人犯。

“纪星报告说,那种新型药物,本来是研制出来用于治疗抑郁症的,正常人过量服用,会导致不同程度的心脏负担过重……但若要致人猝死,尤其是想要让你那样健康的身体突发症状,需要多次、定期的过量服用才会有效果——只有他有机会。”

张岳渊收紧了环抱他的手臂:“别为了那样的人伤心。”

俞间本有些难受的心情,因为他这一句简单的安慰,奇异地有了转晴的趋势。

“我不伤心,但事情还需要继续调查,有了确凿的证据,才能正式盖棺定论。你之前处理得很好,尽管怀疑,也没有先对闵博做什么……”

张岳渊突然笑了一下:“我倒是真的想过,要亲手杀了他。”只是因为留着他还有用,才暂时没有下手而已。

“别胡说!”俞间严厉地呵斥道,“你不许私下做什么违法的事情!现在检查结果已经出来,有关部门肯定已经立案了!我们一起等调查结果,一切交由法律审判!”

张岳渊抱着他,没有说话。

“听到没有!”俞间有些上火。

“我知道。”张岳渊终于说话了,“现在你回来了,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他宽厚的大手扣住俞间的后脑勺,把他再次按回了自己怀里。与此同时,他说话的语气居然一扫之前的沉闷阴郁,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愉悦。

俞间以为他又有哪里不对劲了——毕竟从他这次回来,张岳渊不对劲的时候,远比他正常的时候要多。

他挣扎着从张岳渊怀里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表情,却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真好,看到你这样担心我。”张岳渊说,“现在我终于有了一点确切感,你真的回来了。”

为了让他担心,就拿杀人开玩笑?

俞间磨了磨牙:“你睡我的时候没有确切感?非要逼我骂你才会觉得真实?”

张岳渊:“胡说,明明是你把我睡了。”

俞间瞪他一眼,说话的时候语气却是温和的:“我不会再走了,也不会再出事,真的。你……别怕。”

张岳渊目光闪了闪:“我不怕,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这人居然还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什么就变成他的人了,明明最后还是他被压了……

俞间想要安慰他的一肚子话都憋了回去,干脆顺着他的意思,伸出手来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微微仰起头,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放心吧,哥以后会好好疼你的……唔。”

张岳渊的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不许他躲避,逐渐加深了那个吻。良久,张岳渊终于舍得放开了他,恋恋不舍地在他唇上一下又一下反复轻啄着,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居然主动解释道:“别多想,我没有别人,这只是天赋。”

俞间不承认:“我没有多想。”

张岳渊亲他一下:“好,你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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