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虽然不破尚的行程安排得很满,与鼬约定的时间只有周五的下午,他仍然尽可能地想要在这个“家庭教师”留下的“作业”上多用些时间和精力。
不可否认的是,不破尚在创作方面,的确有着不同凡响的才能——情绪爆发的时刻把握,流行节奏的掌控,还有源源不断的灵感,都是别的人所无法比拟的。
虽然在“作业”上的进展不尽人意,不破尚却在无意中创作了不少半成品的曲胚,质量上乘,甚至有了一些新元素的加入,几乎再多做加工修饰就可以作为完整的作品。但是不破尚反而将其一概无视,一心一意地扑在让他为之头疼的“暗恋”上。
一开始只不过想要稍微的打击一下他,但不破尚像是沉溺一样的行为却让鼬有些过意不去——即使不破尚“大叔”的称呼有些不够礼貌,甚至可以说是失礼,但事实上,鼬也确实快要到了足够被十七岁的少年人称为大叔的年纪了。
或许对他这样要求,还是太过为难了吧
可是,不破尚却不会这样觉得。
他以一种相当积极的态度,堪称兴致浓厚地做着自己的作业。每次到了周五,安艺祥子根本不用催促,他自己就收拾好东西坐上了车;即使怎么也作不出比得上鼬那日展现给他的曲子,他仍然尽可能的往这方面练习;鼬试着教给他不熟悉的轻音乐方面的知识和更多的技巧,他也终于不再抗拒了。
因为一首不破尚无法突破的“暗恋”,两个人的指导与被指导课程渐渐变得顺利起来。
虽然还是时不时的会以“大叔”称呼鼬,关系却是显而易见地亲近了很多。不破尚的活动范围不再局限于工作室,客厅的沙发是他最喜欢待的地方;有时候突然弹出了一段极其让人震撼的旋律,就会微微扬着下巴看鼬,骄傲的不得了的样子;提议一起看dvd的电影感受一下,却对女主角不够雅致的妆容耿耿于怀。
有一天他忽然恍然大悟的样子:“本来就是嘛,暗恋这种情绪,怎么可能出现在我身上?”
“哦?”鼬理解地说,“好像可以想象出来,不破君应该是那种被女孩子追逐的类型吧。”
不破尚非常的肯定道:“那是当然的。说起来,还有个女孩子追着我来东京了呢。”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皱了皱眉,没再说下去。
鼬笑了笑,只说了一句:“那一定是个相当喜欢你的女孩子。”体贴地结束了话题。
在那之后,不破尚很久都没有再纠结那个“暗恋”的话题,像是放弃了一样,专心吸收着未知领域的知识。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时不时会怔忡着想些什么。鼬无意探听别人的心事,并不去问他。
“你该学会的都会了,我们的课程就到这里吧。”仲夏的一个周五下午,鼬收拾着不破尚至今为止完成的曲稿说,“你也应该从安艺小姐那里听说了吧。”
不破尚略微有些烦躁地摘下戴着的耳机:“我当然知道了,真好啊,不用再见到你这张大叔脸。”
鼬抬起拿着整理好的册子去拍他的头,换来了他怒目而视。“至于那个作业,不破君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黑着一张脸,不破尚继续听他说:“就算是别人的暗恋之情,亲身感受到的话,也往往能成为音乐人作品的源泉呢。不管是倾注了谁的感情在里面,都必将是珍贵的杰作。不破君应该已经有了头绪吧。”
“够了。”不破尚扔掉手中的cd,紧绷的脸上有着一双讥诮的眼睛:“暗恋?真是无聊的感情。对我来说,那个丫头不过就是个佣人而已。”
鼬平静的看着他,浑然不在意他满身的怒气:“那么,就算无法作出感染人心的作品,不破君也不在意吗?”
“哼。”不破尚相当不屑的扬着眉,“即使不去管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样能做出最好的音乐。”
在那之后,安艺祥子打来了电话,接不破尚回去的车子到了。鼬终究没有亲自送他走,因为对方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随着一句斩钉截铁的话当着鼬的面甩上了门。
“给我等着吧,绝对要做出让你惊讶的音乐。果然还是最讨厌你了,死大叔!”
不管再怎么有才华,都还是一个脾气不好的青少年啊。
安艺祥子后来登门拜访,感谢鼬对不破尚的帮助。“本来尚君想要亲自过来表示感谢的,只是工作实在繁忙,和行程有了冲突,就由我代为传达了。希望莲见老师不要介意。”
鼬心下了然,不破尚绝对是还在生气,所以不肯和安艺祥子一起过来。他也不戳穿,只在喝着茶水的时候想了一下:“这么生气的话,大概以后很难再见到了吧。还真是,有些可惜呢。”
毕竟是个蛮可爱的孩子啊。
这个想法,在鼬看到坐在酒店一楼大厅的一角发着脾气,被安艺祥子耐着性子安抚的不破尚后就烟消云散了。
已经是初秋的时候了,鼬被许久不见的友人约来小小地聚餐。对方接了电话有事先行离开了,鼬一个人慢条斯理地用完餐,才从二楼的包厢里出来下了楼。
不破尚穿戴整齐,此刻正焦躁地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和安艺祥子说些什么;安艺祥子也是一脸的焦急,不停地在不破尚周围走来走去,脚下的高跟鞋踩的啪啪响,还不时拿着手机看。
鼬想了想,朝他们走了过去,快走近的时候出声喊道:“不破君,安艺小姐。”那两个人猛然扭过头来看他,力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