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急,你如今才多大,俗话说慧极必伤,若早早便将名声传出去,谁知会不会损了今后的福气。”

苏怀瑾一愣,跟周清对视一眼,心头竟有些酸疼。

这样知冷知热的话……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

“皇姑母说的是,”周清连忙笑起来,亲热地上前一步揽住苏怀瑾的肩膀,“不就是小小的院试,凤洲若不嫌弃,朕大可以赐你同进士出身……嘿嘿,到时候给那些老夫子送去个十二岁的翰林,他们的表情肯定精彩的……很……”

“……”

永宁的表情可以说是十分难看了,周清说着说着就乖觉地降低了自己的音量,在被狠狠瞪了一眼之后看上去很想把自己直接藏到苏怀瑾身后去。

但碍于他的体形整整大了一个号,这种努力显而易见地失败了。

苏怀瑾一开始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震惊的,同时心里不禁冒出一点儿被冒犯的恼火——周清不是他这样受到四书五经严格教诲成长起来的文人,可能无法理解那些在普通人看来有点儿迂有点儿傻的文人气节,也许在老百姓看来读书考试不过是为了做官,有赐同进士出身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在他看来,这却好像是完全否决了他的能力,会让他今后在士林中抬不起头来。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大周高层的文人圈子最重出身,同科进士都是再紧密不过的同窗,走后门进来的不论多有能力,都会一辈子被人看不起。

永宁生气也是因为这个,虽然她作为一个尊贵的女人,不会太在意被人从身后议论两句,但她深知自己尚且年幼的养子有多么优秀,对他的名声有半点儿瑕疵都容忍不得,更别说这样伴随终身的低人一等了。

母子两个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苏怀瑾却忽然脑子一动,认真考虑起皇帝其实也是为了活跃气氛而随口说出的玩笑话来。

……本来已经决定好了不走前世万人瞩目的路子,可泯然众人终究不是他所愿,又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避过考试呢?

他的意思是……

“皇上,”苏怀瑾面容一肃,忽然去拉周清的袖子,“你说的这话,可能算数?”

“这……”

“凤洲!”没等周清回答,永宁先怒喝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一直让自己骄傲的孩子,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你在说什么混帐话,你是准备用那种见不得人的方式进入士林吗!”

“呃……”周清想委婉地提醒一下他的皇姑母,把皇帝的恩典说成“见不得人的方式”似乎有哪里不对,可还是很识时务地在对方燃烧着怒火的一双美目下败下阵来,乖乖地闭紧了嘴巴。

相比之下,倒是苏怀瑾显得要镇定许多。

“母亲,您别激动……您先听我说。”

“不管你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被打上这样的标签!”永宁一甩袖子,目前身高在三人当中最为突出的她做这个动作显得格外气势凌人,“凤洲,先生原来是怎么教导你的,这种尴尬的身份在朝廷中、在文人里会是怎样的处境,你不是不清楚,可千万不能一时糊涂啊。”

“母亲,”苏怀瑾耐心地拍拍她的手背,柔声劝慰道,“您就听我说一句,可好?”

“……”

“孩儿也不是突发奇想有了这个念头,您要相信,孩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周清在一旁安静如鸡地不敢说话,永宁冷哼了一声,看上去还想嘲讽些什么,却忍了忍终究没有开口。

她倒要听听,这么个小孩儿到底怎么能把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说出花儿来。

苏怀瑾叹了口气,把她让到椅子上:“今日局势匆忙,都没来得及与您说之前的事——那个将我绑出府去的歹人,他……”

永宁眼睛一瞪,眼看着就就要站起来:“是了,这才是正事……你、你竟看清楚了那贼人的长相?你认识他?”

苏怀瑾摇摇头,又点点头,露出忧伤而茫然不解的神色来:“我……我不清楚,母亲,这么说也许有些冒犯,但……我、我到底有没有什么流落在外的兄弟?”

“……你、你说什么?”

永宁万万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风风火火的长公主一下子好像被抽掉了支撑,愣愣地瞧着他,手脚竟都有些颤抖。

苏怀瑾马上慌了,他手忙脚乱地去给看上去喘不过气儿来的养母顺气,赔罪道:“母亲您别生气,儿子不是有意这么说的……我……我……”

他难过极了,眼圈红红地又要下跪:“请你责罚孩儿吧,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

周清站在公主身后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对他演技爆表的恋人竖起了大拇指。

啧啧,这么多世界果然没白过啊。

连他也是刚刚才想到,之前苏怀瑾跟他说过,在十二岁得中小三元,却因生母柳氏病逝而不得不放弃次年的科举,在家守孝三年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位“生母”。

文渊侯跟永宁见面、偶尔考校他的学问,都是亲自上大长公主府上来的,言谈之间也从未提起过他不是永宁的亲生儿子,更未说起他的母亲还在人世,甚至还有一个跟自己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弟弟。

所以现在的他,理当“不认识”苏若瑜。

永宁捂着心口喘了两口气,勉强平顺下来,一把拽住了又要跪下的养子。

“你为什么这么问?”公主凌厉的双目死死地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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