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鼎天能从一介平民混成军方扛把子的人物自然不会傻,圣上若是有理由忌惮容家,他不可能全无察觉。

而现在麻烦的就是,当真没有理由。

首先容鼎天平民出身,娶得也是青梅竹马的平民姑娘,身世清白不存在威胁皇权的家世。而且他为人耿直,历来不爱同人结党营私,反倒是得罪了不少文官,可以说是个除了打仗什么都不管的武夫,所以过去对他,圣文帝用得很是安心。

穆冉死后北辰军方可以说全靠容家撑着,军中虽有新生的武家,到底还不成气候,一旦失了容家,不说别的,北辰边境必将大乱。有了这层背景,莫说容鼎天本就忠于圣文帝,就算他真是个乱臣贼子,为了北辰安危,圣上也不能动他。

再说,容翌天赋异禀,明显将来是要潜心修炼的,容府只有这一个独子,他又不会眷恋俗世官位,肯定不存在造反的可能性,任谁想,圣文帝都不该忌惮容家啊。

圣文帝只是心眼小又比较偏爱文官,到底也不是个智商低下的昏君,不然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就端掉了容家,除了亲眼所见的夜明君没有任何人查出是皇室所为。事实上,如果不是确定了老王鬼差的身份,就算是穆戎也没法相信圣文帝会选在这时候动手。

人做事总得有个由头,说到底容家现在确实是家大业大,但是王城中的哪个大家族不是这样,就算圣文帝心眼比针孔还小,也不至于因此灭人满门。

容家并非没有错漏,但这些小事还不足以让一个皇帝对他们起了杀心,毕竟洪邵国几万大军还在边境守着呢,这时候把容家给端了,这皇帝图个什么?

就连知道结果以此逆推的穆戎都说不出个理由,更别说根本不知道未来的众人了,他躺在榻上想到了天黑,最终还是决定试着警告容翌,大不了那晚把人拉进自己府里通宵过生辰,他就不信大庭广众下圣文帝还能动手。

他这方思虑良多,待到天黑才发现自己起床后只喝了一碗参汤,此时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偏巧容翌正好骑马回来,二人便决定一同前往街口的云来酒楼。

这云来酒楼就在容家附近,容翌自然是常来的,二人一到穆戎便要了个包间。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在包间内,容翌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待看到穆戎迫不及待地点了饭菜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埋头吃得极香便什么疑惑都没了,只无奈道:“以前见你使唤我家下人还挺顺溜的,怎么今日就不知叫小厨房准备些饭菜?”

穆戎心道还不是只顾着琢磨你家的事忘了这回事,然而嘴上却不好说,只能道:“睡着了就忘了。”

他言语间尚有些许苦闷,容翌听了只当是今日宴上吃得不好,仔细想想带朋友回家吃饭结果一桌子都没人理他,到底也是脸上没光,连忙解释道:“我父亲今日心情不大好,他平日不这样的。”

这个穆戎倒是真没介意,只是自己绞尽脑汁想要救这人,结果人家当事人半点也没有察觉,也是极为蛋疼,当即便斜了一眼过去,“容老爷子对我已经十分客气了,王城中谁不知道你十二岁时被他骑着马一路追打到了城门外。”

容翌小时候是个暴脾气,容老爷子也不是个和善人,过去的容府可是时常鸡飞狗跳,这爷俩一吵起来了就各自骑马边打边骂,每当容府门口大街上骂声和马蹄声共起,王城众人就知道定是容三少爷又顽皮了。

那时容翌还觉自己能和当朝大将军对打很是威风,如今长大了再想来,当真完全就是一堆黑历史。心道这些事绝不能对爱嘲讽自己的穆戎承认,不然以后实在太没面子了,便反驳道:“王城流言你也信?像你,传言都说你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结果见了才知对除我以外的人你都是不大说话的,哪里交得到朋友。”

他这一说,穆戎才发现还真是如此,他这些时日都在容府,心知这里的人没几个能活下来,自然不会交往以免日后伤心。再一细想,他看书时印象最深的人物就是无所不能的夜明君,其次是被书评区玩梗的容小boss,对旁的人物倒没什么兴趣,好像是真不准备同他以外的人打交道。

心中虽担忧自己是不是在枉死城待久了被关出了自闭症,他还是很快进入了正题,放下了筷子,只道:“你叔父回城,容家在军中岂非无人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到这个,容翌微微一愣,不过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也道:“叔父只是回家过年,待年后就走,也就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有副将们在不会出事。”

外放大臣回城过年是每年常态,圣文帝的掩饰果然毫无破绽,穆戎虽知这是准备将容家一网打尽,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继续寻找对手的错漏,“我们在月见林遇见的刺客你可查出什么了?”

容翌本以为他邀自己单独相会是孤僻性子作祟,谁知所聊的尽是有些隐秘的话题,多少也猜到了对方或许有不能被旁人听见的话想说,便也正经回答:“说来也奇怪,归元境高手在王城也不多,可那些刺客居然一点线索也无,好像凭空冒出来一般,也不知是哪家势力竟有这等力量……”

穆戎等的就是他这番话,当即就委婉提醒道:“你有没有想过,王城还有一个最大的势力。”

他这话就提醒得很明显了,就连素日大胆的容翌也很是震惊,一对剑目灼灼地看向他,寻思着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话若是旁人说的,只怕容翌立即就会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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