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拆了石桥不久,路经观音庙时再次生出事端。这一回赵侯爷看上了一个求签的美貌小姐,死活要把人家抢回去,气得秦正扛起他直奔向江边扔进江里让他清醒清醒。

「身为朝廷命官,你竟强抢民女!王法何在!」秦正说得是正义凛然、义正辞严,他绝不承认之所以怒发冲冠,全是因为唯一竟然想去沾女人!

唯一被丢进江边的一个水洼里,虽不至于淹溺,但这秋冬天里江水好不冻人,冷得他寒颤一个接一个。

「王法,这个……」生平头一次小侯爷严肃地思考起这个问题,偏着头左想右想最终得出结论,「可是,我说的话就是王法啊,不信你问素心。」也只有赵侯爷能把这样的狂语说得一本正经。「再说,我哪有强抢民女。」小侯爷很是委屈地说。

素心忙上前解释,「回老爷,五主子只是‘借’。」

唯一点着头,「对,只是借,借!」强抢民女?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他只是‘借’用一下,入画以后全都给还回去了的。

听完素心的解释之后秦正更是气得捶胸,「你虽只是入画,但如此一来便毁了人家的名节,知不知道!」

唯一不解,「怎会毁了她们的名节?抢……借她们的是本侯爷又不是别人。」被他靖康侯爷看上理当视为无上的荣耀,当是光耀名节,怎会有毁名节之说。

秦正吐血,直想狠狠的给这个小侯爷一顿好打,为民除害。可是见唯一半淹在水里冷得发抖,一心疼便熄下火来,「还不快上来。」

「老爷不气了?」得到赦免之后,唯一赶紧起身爬上岸边扑向老爷,连声叫着好冷好冷。

秦正想也不想便张开手,将他拥入怀中为他驱寒。看着水蛭一般吸附在自己身上的人,秦正哭笑不得。

这个小侯爷,前一刻还踩着堂堂江陵总督的脑袋嚣张不已,下一刻却是任他丢进寒江里乖乖的接受惩罚,这会儿又像个小孩儿一样在他怀里撒娇邀宠。这么一个欺街霸市、鱼肉百姓、强抢民女的小太保竟然是他的五夫人,他真不知该骄傲一番还是哀己不幸。想到这儿秦正突然呆住,他这是,他这是接受了?!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不,他还是不能……

「老爷,我怎觉着你是装的。」

「装什么?」

「你真的全都忘了?或者记起了些什么?」既然忘了,为何还和从前一样,一见他‘借’美人就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原本想趁老爷失忆之际尽情放肆一番,没想到老爷比从前还凶恶严厉。

秦正愣了愣,心想或许记起了些也说不定,否则怎么会……

「老爷,方才那位小姐,真的不能借来一用?」

「不能!」

按说该把这小太保好生教训一顿令他改邪归正,偏偏回想他那无法无天之举秦正只觉得无伤大雅,是非观正义感一点一点流逝在他娇憨的笑颜里。

埋进宽阔的怀抱,唯一偷偷笑了。他的老爷还是与从前一样,半点没变,既然如此,能不能记起前事又有何关系呢,老爷仍旧是老爷,未曾改变。

「我就知道,老爷一直都嫌弃我,呜呜,就连休书也是最后一个给我,呜呜……」

「不是,别哭呀,我下回……下回头一个给你好了。」

「哇——我不活了,别拦着我,我还是投江死了的好!」

憨吗?不,秦五主子其实并不憨。

十八回 追夫行-6

靖康侯爷前呼后拥的在江陵城游走一圈后,落脚在江边一座别致的院落。唱这一番高调大张旗鼓地向人宣称‘我在这儿’,唯一自然有他的用意。而对方也没让他失望,隔日傍晚便前来拜访。

只是,严青稔此次前来并非是为秦正,而是指明要见‘钦差大人’。谁是钦差大人,当然是奉命前来江陵办皇差的赵侯爷。严青稔也不是以桃花坞主自称,而是以江北盟主事的身份前来拜访。

靖康侯爷平常虽是蛮横胡闹,但涉及正经差事时却是公私分明。虽说他恨不得灭了严青稔的九族,但对于江北盟的主事他却不得不收起私心,担负起皇命正正经经的与之磋商谈判。

头一个让唯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严青稔的大胆,且不说他侯爷的贵胄身份,光是‘钦差’的头衔也绝没有人敢动他分毫。再者,唯一也没有想到严青稔竟会因对秦正私情,全然不顾江北盟的存亡。基于以上两点,唯一只在秦正身边安排了严密的守卫,却疏于自身防范落入了严青稔之手。

聪明的严坞主似乎早已预料到从唯一这边下手更易成功,有了秦五主子在手中,还怕他手下的人不交出秦正吗?

江陵城外,桃花坞的一个隐秘分舵。傍晚时分,秦正独身一人如期而至。

「秦大哥!」一见人出现,严青稔立刻上前投进他怀里,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样,快让我看看。」严坞主像个终于盼夫归来的妻子,含着眼泪秦正从头摸到了脚,没见秦正缺胳膊少腿儿才放下心来。「这些天让你受苦了。」

秦正拧起眉,微微与他拉开些距离,「钦差大人在何处?青稔你可千万胡来不得。」

听他称赵唯一‘钦差大臣’,叫自己‘青稔’,严青稔心头别提有多欢喜,马上回道,「我对他以礼相待,在后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秦正颔首,「你看我如今好好的,快些去给他赔个罪放他回去吧。否则惊动了皇帝,我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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