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宁也和隋唐两人其实都比较希望是一次性解决。

宁也挺奇怪的, 自己出手是因为知道过两年要崩,隋唐这么急着出手又是为什么?

隋唐耸耸肩:“省事儿啊,懒得总跑府城了。”

这个借口挺没诚意的,但宁也笑了笑表示同意。

隋唐和宁也加起来大概有近90的股份, 由隋唐出面全权出售,总价28个亿。钱先到隋唐的账上,然后隋唐再分给宁也——突然有了大笔进项,又在急速衰落前甩了包袱,宁也心情非常好,问齐煊楼:“你在府城有煤矿吗?”

“有点股份。”齐煊楼开车带宁也去以前去过的民宿,“还好,不算多。”

宁也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有:“据说明年底之前还是退了比较稳妥。”

“嘿你还替我操着心呢。”齐煊楼笑,“我本来已经考虑着卖了,这次隋唐跟你一起转手,过几天我也找个合适的买主。这事儿不能等明年,今年就得办。”

“你这么信隋唐啊?”

“投资我也不怎么信吧,但是卖煤矿股份这事儿一定得信。”齐煊楼边减速过了个减速带边说,“他信息掌握的比我多。大不了就少赚一点,总比压手里强。”

宁也点点头不说话了。

“困就休息会儿,起来就到了。”齐煊楼说,“后座上有毯子。”

“不用了,空调开着,不冷。”宁也调整了一下座椅角度,把椅背降的很低,双手交叉搭在身上,闭着眼准备休息一下。

他最近因为纪少衡的事,心情不太好,也睡的不好,头总是昏昏沉沉的,其实特别想能饱饱的睡一觉。

答应跟齐煊楼一起进山,也就是想着这里清幽。

暖风微熏,齐煊楼的车上有股很熟悉的味道,不知不觉宁也就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了,外头天色灰蓝,暖气还开着,齐煊楼已经不在车里了,而自己身上搭着条薄毯子。

宁也抬腕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他们到了这里起码也停了四十分钟。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觉居然睡的这么踏实,躺着伸了个懒腰,听到骨头嘎吱嘎吱响——车里睡觉地方太小,浑身都麻了。

宁也坐起来,转头抻了抻脖子,看见齐煊楼背靠着车头,手肘随意耷拉下来扶在车上,也不嫌冷,右手指尖夹着一根烟,猩红的一点。

然后他微微侧头抽了一口,顺势掸了掸烟灰,姿势熟稔又流畅。

年轻的男人身形颀长,肩宽腰窄,浅灰色的大衣被他的手臂折弯,露出一段从肩头到腰间的弧线来。

宁也印象里几乎没有见过齐煊楼抽烟,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应该只是在自己面前不抽而已。

一瞬间宁也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心里百转千回,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就这么坐在车里看着齐煊楼抽烟。

还是被那股熟悉的香气包围着,像茶香,又像雪后传来的清冽味道。

齐煊楼抽完一根烟,扣了颗大衣扣子,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宁也。本来他以为宁也还睡着,没想到一回头就跟已经坐起来的宁也对上了视线。他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很快露出笑容来,眼睛亮的犹如星光璀璨。

他大步绕过车头,拉开车门钻了进来:“我正打算叫你起来。”

他身上带着薄薄的凉意。

宁也一边把毯子折起来一边说:“到了有一会儿了吧,怎么也不叫我。”

“忙什么。”齐煊楼笑吟吟地盯着他看,“我们本来就是来放松休闲的,想睡就睡,晚到就晚到,有什么关系。在车里虽然条件不行,但是我看你睡的沉,搞不好比睡在床上都舒服,就没舍得叫你。”

宁也从前座中间把毯子扔到后座去,他现在早就对齐煊楼随时随地的口头调戏免疫了:“那倒是。我好久没睡这么沉了,车停了这么久都完全不知道。走吧,去吃饭。你饿了吧?”

“把衣服穿好。车里暖,山里冷,你又刚睡醒,穿得少了怕着凉。”齐煊楼示意宁也把外套披好,“入住我已经办好了,零碎东西也都已经放到房间去了,我们直接去吃饭。”

宁也边下车边吐槽了一句:“刚刚不是说不着急吗,你急着办什么入住手续啊。”

齐煊楼也推门下车,闻言轻笑一声:“你不着急,我着急啊。”

宁也没太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下意识以为他又在开黄腔撩自己,翻了个白眼没搭话。

等吃过饭回房间的时候,宁也后知后觉想他这句话来,这才反应过来这话的真正意思——

齐煊楼就订了一间大床房。

他说的办入住,当然也就只办了一间房子的入住。

特么的怪不得他着急,他这是怕宁也知道了当场跟他翻脸啊。

宁也站在当地跟他平心气和的说话:“我觉得这不合适。现在又不是什么旺季,我再去开一间住。”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平常在家不也一起住吗?”齐煊楼在收拾东西,“反正就住两晚上,凑合一下吧。天气这么冷,一个人住怪无聊的。”

有理就怕不要脸……宁也气死了:“什么叫平常在家也住一起?你一个卧室我一个卧室,怎么就住一起了?”

齐煊楼从包里拿出床单被罩和枕巾来,翻着确认哪个是床单准备先铺上,头也不抬:“和住一起有什么区别?”他想到什么似的抬头看了看宁也,视线一闪移到宁也的腰间往下,又收回视线,举高左手里的床品。

这个应该是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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