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已是寒冬, 大理的冬天即便再怎么温暖, 也是有几分寒意的,但走进这山谷却瞬间暖和了起来, 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混合着浓郁的花草芳香,仿佛一夕之间从冬天变成了春天, 满目尽是葱茏, 深深浅浅的绿把视线所及的一切染上了生机盎然的色彩, 间或杂着些或红或白的花,也不知是什么品种。

仲彦秋环视一圈,就看见了几个被藤蔓爬满与草木融为一体的破烂木屋,这里也曾是有人住过的。

他又看了一眼木屋门前倒伏的青草, 默默在心里添了一句。

许是现在也有人住着也说不定。

仲彦秋示意自己到木屋里去看看,苏梦枕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师兄,这是什么啊?”有人伸手拽了拽苏梦枕的衣服,指着地上的一株小花小声问道。

拉着他的是一个大概只有三岁的孩子,刚刚会走站不太稳的样子,生得灵动可爱,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眨巴眨巴,只看这双眼睛也可想想出等他长大了将是何等fēng_liú俊朗的模样。

眼睛的模样倒是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

苏梦枕这般想着,答道:“那是金银花,有清热解毒之效。”

这孩子是仲彦秋捡回来的,资质极好很适合修习逍遥派的功法,生母昔年曾经是名动一时的歌女,生下他之后缠绵病榻没熬过几年便撒手人寰,而他的生父乃是大理皇族段氏的旁系,素来多情fēng_liú,府里有名有分的夫人妾侍足有十几个,更不要提外面没名没分的露水姻缘,提起那个歌女,他连人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如此倒也正好,仲彦秋不声不响把孩子昧了下来收做弟子,排在苏梦枕和包拯之后,是他的三弟子,取名叫做无崖子。

无崖子蹲下来盯着那株金银花仔细看着,他对这些花花草草的一直非常感兴趣,心性柔软敦厚,总是一副笑眯眯的包子模样。

苏梦枕讲了些与金银花相关的医理知识,无崖子脑袋一点一点认认真真听着,仲彦秋从木屋里走出来,手上牵着一个脏兮兮的孩子,怀里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包裹。

“师傅?”无崖子疑惑地看着仲彦秋身边的孩子。

“你的……师妹,巫行云。”仲彦秋说道,虽然他手上这个孩子比无崖子的年纪大上几岁,但是按照入门顺序来说,确实是无崖子早上一些。

“师妹!”无崖子睁大了眼睛,好奇又有些忐忑地看着仲彦秋身边的孩子,她那脏兮兮的模样看起来可真不像是个女孩子,头发乱糟糟的蓬着,穿着的衣服也很不合体,光着脚踩在地上,见无崖子在看她,巫行云龇了龇牙,眼神凶狠地瞪了回去。

好凶!无崖子打了个哆嗦,被吓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小心翼翼地躲在苏梦枕身后,怯怯地对着巫行云露出个讨好的笑来。

仲彦秋正在跟苏梦枕叙述这山谷的事情,这山谷的确是有些门道的,不过却也不像是外面传言的那么神奇,山谷里的人修行一门叫做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功法,练成后便可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只不过直到这山谷里的人老死病死只剩下个年幼的孩子也没有人真正练成这门功法。

作为山谷里剩下来唯一活着的孩子,巫行云可以算是被老虎之类的野物养大的,没有学过半分人类社会的道德准则,打起人来特别狠也特别疼。

被迫和巫行云住在一间房培养师兄妹感情的无崖子哭唧唧地抱着脑袋躲在床底下,无论外头巫行云怎么嗷嗷叫都死活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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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和辽国打完仗开始扯皮的时候仲彦秋和苏梦枕离开了大理,逍遥派的宗门建在了天山之上,金风细雨楼的能工巧匠从山腰到山巅错落修建起许许多多的房舍宫殿,仲彦秋又在山下买了大量的土地庄园,雇佣了许多佃户耕种。

安顿下来后他也没忘记给多年未见的二弟子包拯写了封信,告诉他自己又收了几个徒弟,有空的时候可以来天山看一看。

虽然他觉得包拯估计是没什么空的。

这才几年的时间,包拯就已经从定远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知县混到了开封知府,期间起起伏伏又是被罢官又是得了丞相青眼得以起复,间杂着乌盆喊冤狸猫换太子等带着神怪因素的案子,更是让他身上多了些神秘的光彩。

仲彦秋的确是没猜错,包拯现在确实是没什么空离开开封府,虽然他真的很想亲眼看看那几个刚入门的师弟师妹,但是案子一桩接着一桩,还都不是什么能随便丢出去的小案子,今天跟庞太师沾了边,明天又是什么皇族不可见人的秘闻,皇帝没事还特别喜欢召见他,也不说什么正事,就拉着他打听师兄家里的弟弟秋秋的事情。

第一次他听见“秋秋”这个久违的小名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心情就更复杂了。

桩桩件件的事情压在一起忙得他别说给自己放个假去看看师傅,日常就连吃饭的时间都得掐着时间。

这还是有了公孙策这位刚来投奔的才子的帮衬,工作量小了一些的情况。

于是包拯写信给了跟自己一直保持着良好关系的展昭,不求对方出仕,只求这位人脉广阔的大侠在他办案子能给他帮帮忙。

他觉得展昭要是再那么一天到晚带着白锦堂的弟弟浪迹天涯游山玩水,时不时行侠仗义拔刀相助,日子快活的他在京城都能听见说书人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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