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毫无兴趣,这才轮到苏无蔚“取而代之”。季辛离经叛道,一年大半时间在外游历;苏无蔚何其强势,却有碍先师遗命对他无计可施,甚至无法出言责备。

余燕至心知这位师叔是圣天门的异类,向来不问俗事,唯独对搜集各类武器兴趣甚浓。

站在季辛屋外,余燕至自报姓名,等待片刻,门便由内缓缓打了开来。

前脚跨进门槛,一本图册便迎面落在了桌上,他朝桌后背影深深一礼,将书捧入掌心。

翻过最后一页时,天色已近黄昏,余燕至双眼酸涩,心情却十分平静。并非不会失望,可找不到线索、寻不见那人,失望又给谁看呢?

季辛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带着探究的目光正紧紧盯着他。

将图册放回桌面,余燕至挤出笑容,道:“多谢师叔。”

季辛皱起眉头,随手翻了翻册子,仿佛在生气又仿佛有所不甘。

余燕至隐隐察觉,季辛似乎知道自己感兴趣的非是暗器,似乎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可却不曾开口询问。季辛的沉默令他甚为感动。他化名进入圣天门,至今未查出圣天门与落伽山之间有何关联,而那梅花暗器乃重要证物,断不能轻易示人。

拜别季辛,余燕至返回了东院。

东院是年轻弟子的居所,大院套着小院,小院内有北正房与东西厢房,北正房住六名弟子,东西厢房则各住三名。

刚走进院中,余燕至便一眼瞧见了坐在西厢台阶上的少年。

少年红着眼望了望他,又委委屈屈垂下视线,双臂抱膝,半张脸藏在了胳膊后。

“童佳?”余燕至走向前。

童佳吸着鼻涕,长睫挂着透明泪珠,嗫嚅道:“我……我想回家……”

无声一叹,余燕至坐到了他身边:“是师姐来过吗?”

“我要回家……”整张脸埋入臂弯,童佳小声抽噎。

余燕至看着这粉雕玉琢的小少爷,想起那人也曾是小少爷,虽然个性南辕北辙……

这名叫童佳的少年,便是两年前与余燕至一同进入圣天门的的另一个人。彼时他年仅九岁,在校场被提剑的苏挽棠追得满地乱跑,自那以后,他见了苏挽棠就像耗子见了猫,恨不能打个洞钻进去!可偏偏苏挽棠时不时来找余燕至,碰不上还好,若碰上了势必要被逮着问话,那简直是要他的命。

抬头看了看天色,余燕至起身走出小院,待返回时,童佳依旧呆坐原地。

将饭菜放进屋,余燕至朝门外道:“吃饭吧。”

童佳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眼里全是泪水。

余燕至端起菜碟又拿了个馒头,重新坐到了他身边。

童佳正是长个的时候,耐不住饥,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便“咕噜噜”叫起来。

余燕至将馒头递向了他。

童佳接过后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抽抽搭搭道:“哥哥,我想爹娘……”

余燕至拭去他脸上的泪,道:“等你学好了功夫,能像其他师兄们一样行走江湖、锄强扶弱时,你爹娘定会以你为傲。”

童佳红着鼻尖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又一人走进院中,童佳面朝大门第一时间发现来人,他急忙抓起筷子,夹了菜就往嘴巴塞:“严……严师兄……”

严丰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表情又过分严肃,假若站立不动便是活脱脱一个门神。目光在童佳和余燕至间来回一扫,他沉声道:“明日启程,今晚早些做准备。”

身为六十八代弟子,严丰比余燕至早三年进入门派,他如今年过而立,论辈分与岁数都算名副其实的“兄长”,可若论起天分,严丰自知不能与同屋两位师弟相比,所以平素十分刻苦,不仅对自己要求严格,也时常督促余燕至和童佳。他道天分不够便要以勤补拙,天分出众更是不该任其浪费。严丰性情刚正不阿,又天生一副凶面孔,童佳很是畏惧,从不敢在他面前使性子。

严丰认为童佳心志不坚,仍需更多磨练。至于余燕至,严丰倒颇为欣赏,除了不满他对童佳的娇惯。

两人刚拜入圣天门时,夜里,严丰常常能听到童佳的哭泣和余燕至的安慰声。九岁离家,周围人生地疏,日日除了练武还是练武,童佳想念父母与故乡也乃人之常情,严丰不是不体谅,可随时日渐长,少年不仅没有成长,反而依赖成性,越发软弱。严丰怒其不争,这才狠狠训斥了他。

余燕至的过去严丰一无所知,所以不懂,并非只是童佳依赖余燕至,余燕至也依赖着少年。

安慰少年时,余燕至心中想的是那个人,想他们当年的形影不离。那人早已融入他的生命……可最终,他只能眼瞧着自己被撕剩一半魂魄,每时每刻都疼得要死,却偏偏死不了。

岁月里,身边的人逐一消失,他从何而来,要去往何方?这世间还有谁知道他是“余燕至”?

还有……

还有……

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只要心存希望,他就还是余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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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在裴幼屏的带领下,圣天门一行弟子抵达了石林。

余燕至乔装成商人独自进入南诏,以收购药材为名,从一个村寨走到另一个村寨,渐渐接近了巫医藏身处附近。

某日,余燕至借宿一户百姓家中,那家夫妇十分热情地招待了他,及至酒足饭饱,便将他安排于竹楼休息。夜半时分,楼梯间传来“吱呀吱呀”的落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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