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没有谁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向淮林五年如一日心甘情愿的把心和刀子一起捧在章简面前任他挥霍,不求章简也能分他半颗真心,但不会连一句喜欢都奢望不起。

以前是他不问,那现在呢...?

“章简你喜欢我吗。”

...

“你喜欢我吧?”

...

“你喜欢的吧...”

“你喜欢的...”

向淮林的脑袋抵在章简心口,不沉却压的章简心口有些疼。

就这么静静靠了会儿,向淮林放开章简从沙发里站起来,垂着眼帘听不出语气道:

“睡觉吧。”

章简看着向淮林自己催眠自己,终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想抱抱他却最终没敢伸手。

躺在床上,向淮林没像往常那样粘人的搂章简的腰,他们就背对背那么静静的躺着,明明是一转头就能交颈的距离,却忽然远的让两人在盛夏觉到了寒意。

章简是一挺认死理的人,给过别人的东西,不好拿来再送第二个人,而那句“我爱你”,曾经说给了别人听。

其实就连当初和宁贤城在一起时他也只说过一次,就是在表白的时候。

为什么呢?一是觉的别扭开不了口,二是我们的章小攻总以为这三个字太珍贵,似乎每说一次都贬值一分。更何况,他对向淮林绝口不提喜欢还有别的原因。

他怕自己还爱宁贤城。他怕给了向淮林承诺又给他难过。他以为他足够痴情,我爱你就只爱你,再不会有别人。

于是在后来,向淮林用实际行动让章简透彻的明白了,自己当年的想法有多白痴矫情。

向淮林当然猜到了晚上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其实这几天除了处理工作上的事章简没有和宁贤城私下见过面,他们心照不宣的对往事绝口不提,在人前风度客气。

今天傍晚,宁贤城在从郊区的工地往回走的时候车在环路上抛锚了,打电话给章简,说自己刚回国,举目无亲的只能劳烦章简去接他一趟。

且不说宁贤城是不是在国内举目无亲,就是真没什么亲戚朋友他现在也是一企业的掌舵人了,公司经济再不济他也不会连一个助理都配不起不是?再往后退一万步说,就是没助理,这满京城多的是拖车公司呢。

可他知道,即使这个借口漏洞百出,章简也一定会去见他。倒也不为别的,只是五年前宁贤城走的匆忙,很多该说清的东西现在都该给对方一个交代。

五年不算短,可能一直挡在章简心里的就是对过去的一个交代,现在那个欠他句话的人回来了,大家都该重整行装再出发。无论是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好相爱,还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车前远光灯的拉扯下,宁贤城靠在车门旁的身影单薄修长,恍惚间章简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放学后靠在学校大门口安静等他,又认真告诉他别糟蹋别人心意的纤细少年...

被章简突然打来的车灯刺到眼睛,宁贤城微蹙了眉头抬手去挡,指尖还没熄灭的烟头将章简蓦然从回忆里生硬的拉了出来。

章简不知道五年会将一个人改变到什么地步,但既然连宁贤城都学会了抽烟,那他如果爱上向淮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不是?

终于他推开车门走到宁贤城面前,等宁贤城吐出最后一个烟圈,两人相顾无言。

宁贤城扔了烟头,抬起头看向章简,嗓音有些沙哑但依旧温润干净:

“章简,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这是多少年前章简梦中都会出现的话,甚至刚和向淮林在一起的那一两年都还时时会梦到。可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宁贤城的身影在章简的梦里出现的越来越少?时间果然良药。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和向淮林在一起,我也...试过去爱其他人...但我们都失败了不是吗。我回来了章简......你身边的那个位子,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宁贤城的声音在颤抖,却等不到章简的答案。

他缓缓伸出双手,在空中试探似的顿了顿,终于低着头轻轻抱住了章简。

这是章简啊,不是别人,是为了他可以和八个武人单挑的章简啊,是那个他离开时面目狰狞绝望,却没说一句难听话的章简啊,是那个将他爱吃的菜都做出星级水平的章简啊,是那个只对他温润如玉,于他人都千里之外的男人啊......这样的章简怎么会拒绝他?章简不会不爱他。

他原本有十足的把握这样说,但现在...

他早见过向二少飞扬骄傲的眉眼身段,那是站在黑暗里都会发光的存在,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

他还记得向淮林第一次站在章简身边和自己打招呼时的样子,与其说是随和倒不如说是毫不在意,嘴角仰着笑却不在眼睛里 。

向二少到底是生在紫荆城下的公子哥,虽然和李豫川那些个张扬跋扈傲气到不拿正眼看人的纨绔子弟比起来实在是好相处的多。但那种骨子里的傲气是藏不起来的。

大概在向淮林那些个天生的天之骄子面前谁都会忍不住去自卑吧。可是,谁都以为那些生在云端的人什么都有,却又谁都不懂他们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下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宁贤城不懂所以兀自嫉妒,章简不懂所以不会心疼。

后来的后来章简都会常常去想,如果他当时有心去多了解向淮林一点,是不是就能早点去心疼这个越不开心便越要大笑说哈哈哈这个傻*逼世界老子艹*你*妈*的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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