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离开之后偶尔会汇款捐助孤儿院,却不打算回去。

「你不想念他吗?」

岳清明摇了摇头。

与其说是不想念周立冬,倒不如说是不怀念那段孤儿院里的生活。

况且当时周立冬本已经被收养了,虽然说过会回来看他,但岳清明对此一直不抱持什么希望,甚至觉得对方不回来才是合理的。

果然,周立冬从来没有回来过。

他没有因此责怪过对方,因为那是他能够理解的选择。

「你真是冷淡。」顾则贞笑了笑,叹息道。

「你不也是一样吗?」岳清明瞥了对方一眼,「平常在公司里那样谈笑风生,结果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私生活是什么样子,我被带来这里之前,甚至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儿子。」

「我确实对大多数人都隐瞒着这些事,不过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顾则贞微微一哂。

对方这样一说,他便感到无法反驳。

顾则贞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自顾自地离开了。

岳清明将凌乱的头发整理一番,看着自己的手,走神了片刻。

他知道那是顾则贞的习惯动作之一,有时会这样揉顾律诚的头发,而现在却轮到了他。那种举止是属于父亲……或者说年长者才会有的举动,对他来说很陌生,也很新奇。

他发呆了半晌,才起身离开客厅,回卧室读书。

顾则贞来到学校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岳清明也被叫了过去,三人在一个不算大的会客室里见面。

岳清明有点意外。

他本以为让顾则贞过来一趟,只要向周立冬解释清楚就够了,如非必要,顾则贞会用上想带他去双亲故乡扫墓的借口,不过事情显然进行得不顺利。

岳清明困惑地看了顾则贞一眼,那张熟悉的脸上仍挂着笑意。

「周老师,你请清明过来做什么?我以为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周立冬语气平和,「我跟清明的兄长是旧识,所以也想稍微了解一下他现在的生活,希望顾先生不要介意。」

两人语气都很正常,但这境况却令岳清明感到不太适应。

顾则贞笑了笑,「清明很乖,跟我儿子相处得也很好,如果周老师想知道他在顾家是如何生活的,可以找个假日过来探访。」

周立冬仿佛全然没听出这话之中的敷衍情绪,平和道:「既然如此,如果有空的话,我会去拜访的。」

岳清明没有说话。

他隐隐明白,尽管不知道具体的理由,但这两人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不对盘的模样,如果彼此不是理智的成年人,只怕早就一言不合各自转身离开。

说也奇怪,先前顾则贞并非没有见过周立冬,但当时两人的氛围完全就是陌生人,也还有几分客套,根本不是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

……在他过来会客室之前,他们到底都说了什么话题?

岳清明安静地坐在一旁,打量着另外两人,忽然有些好奇。

天气一天一天转冷。

因为怕冷的缘故,岳清明在家时化为猫的时间不由自主地增加了,毕竟身上有一层厚而柔软的毛发,比穿上层层衣物更加保暖,况且小诚也喜欢靠着他的躯体取暖。

「你长得愈来愈大了。」顾则贞低头仔细打量他,「都已经超过一公尺了,却还是一副幼兽的模样。」

岳清明趴在猫窝里,用前肢拢了拢一旁的雏鸟,懒洋洋地「喵」了一声,以示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不只是雏鸟要换毛,你这样的野兽也要。」顾则贞失笑道,「看就知道了,你现在的毛发从出生后还没换过;据我所知,等你换毛时,毛发模样会与现在不同,届时也就差不多要成为成兽了。」

岳清明一开始还没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仔细想想,像丑小鸭这样的童话不也说明了天鹅在换羽前后是两种模样,如果他是类似的种族,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这时顾则贞已经在猫窝旁坐下,用手指抚了抚雏鸟的背脊,雏鸟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动了一下,但仍熟睡着。

岳清明也有点昏昏欲睡,察觉一只手在自己背脊上游移时,差点吓得跳起来。

他瞪向对方,而顾则贞却一脸若无其事,「我以为你会喜欢。」

岳清明顾忌着一旁熟睡的顾律诚,并没有试图甩开对方的手,顾则贞便肆无忌惮地在他背脊上挠了几下,短短一瞬间,岳清明浑身酥软,只差一点就要发出软绵绵的猫叫声。

「这也是监护人的义务之一。」顾则贞笑了一下,眼神里蕴藏着难解的情绪,「我的舌头上没有倒刺,不能像猫一样替你舔毛,只能这么做了。」

尽管感到不习惯,但身体却会诚实地做出反应,就像他会不自觉地想磨爪子还有追着会动的东西跑,那种反应正是所谓的本能。

所以顾则贞的抚触才会令他感到愉悦,甚至浑身发软,都是这具身体的错。

到了这时,再来假装自己是人类,需要维系尊严或羞耻心之类的,已经太晚了。

岳清明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趴回猫窝里,没有再做出任何抗拒行为,算是放任了对方的善意。

打从第一天在对方面前假装是猫一样乖巧地喵喵叫时,尊严那种东西早就已经不存在了,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期末即将到来的时候,顾律诚终于换完了所有的羽毛,恢复了人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似乎比先前长大了一点,如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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