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进了王府,府里静悄悄的,哪有半点动静。

他招来小厮一问,方知云茉并不在王府,而是去宁府了。

原来他不在的这几日,云茉常常往宁府跑,压根不在意他到底在不在府里。

夙丹宸长长松了口气。

此时,夕阳西下,四周笼罩着一片暖光。

王府里的小厮摆上晚宴,夙丹宸草草扒了几口后,牵来白马便要去相府。

恰有一封请柬递到他手中。

拆开来,却是应玄的请柬。

夙丹宸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设宴,向应大人赔礼。

如今反倒让应大人先下了帖子。

夙丹宸不由得一阵愧疚。

翻身上马,却是变了方向,不去相府,转去了寻欢楼。

夜明如洗,浔阳满城灯火。

兰子卿陪巫寒抓完了药,沿着药铺一条街慢慢往前走。

冷风呜咽中,听得一道低沉平静的声音说道:“流舟的身体还不大好,只怕还要多叨扰兰芷几日。”

说话的人,正是巫寒。

兰子卿派出去的人终于在一家医馆里找到了两人,他一得知消息,立刻赶往那家医馆,巫寒正坐在秦无渔床头,一口一口的喂他喝药。

那温柔体贴的动作,充满柔情的眼神,看得兰子卿阵阵惊疑。

这还是他孤傲冷情的大师兄?

兰子卿既然找到了两人,自然不肯让他二人再在那间小小的医馆住下去,当场提议请秦无渔去相府养伤。

巫寒怕这一番折腾,不利于秦无渔的伤势,迟迟没有应下,到是秦无渔满脸感激的应下来。

时至今日,秦无渔已在相府住了整整十日,兰子卿请来了全浔阳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治,再加上巫寒的悉心照料,秦无渔的伤恢复得极好,昨日已能下地走上几步。

至于秦无渔与巫寒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兰子卿虽一直没有过问,心里到猜出了七八,不由得为秦无渔叹息了一声。

好在秦无渔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师兄客气。”

月色朦胧,这一条药街已渐渐走到了尽头,左前方匍着一条波光粼粼的护城河,河对岸一座红粉青楼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楼前华车盈道,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兰子卿在寻欢楼前顿了顿,不由自主地想起夙丹宸。

想起他近日来乖顺得像猫一样,枕在他腿上,随手拿着一本书陪他挑灯夜读。

又想起那人,每每读不了几页,便打着哈欠,要哄他上床。

心里一阵柔软。

若非他说只去王府看上一眼,当夜即回,自己如何能放他离开?

此念浮上心头,兰子卿不由得自嘲一笑,原来他已……陷得这样深。

“兰芷,有何不妥?”

巫寒见他久久驻足,不由得问道。

兰子卿回了回神,说了句“无碍”,动了

脚步。

砰!

身后传来一声ròu_tǐ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碰

撞声。

像是有人不小心醉倒在地。

这本也没什么奇怪,寻欢楼里的公子哪个不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令兰子卿变了脸色的是,那道带着醉意,又有些孩子气的声音。

“唔……好疼。”

耳熟至极。

怎么会不耳熟,昨晚兰子卿还和这个声音的主人同睡在一张床上。

豁然回头,只见一个原本该出现在相府的人此刻却喝醉了酒出现在烟花之地,

兰子卿沉了脸色,却又怕他当真摔伤了什么地方,随口同巫寒解释了两句,疾步朝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叫疼的人走去。

夙丹宸像是察觉到有人走来,抬起朦胧醉眼瞧了瞧,光影闪烁中,依稀分辨出一张清雅的面容。

他呆了呆,脱口道:“应大人……我好像看见子卿了……”

兰子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多彩”。

难看得像是被人当面打了一巴掌。

胸口怒意翻滚,面上却是平静,异与迥常的平静。

那双墨眸倒映着满楼的灯火,却冷淡疏离得像萦绕了一层薄薄的雾,勾不出一丝一毫的热闹。

隔了半响,才听得他一字一句道:“原来殿下在同应玄喝酒。”

夙丹宸突然听得这一句,不由得满腹委屈起来。

应大人叫他喝酒,这酒刚喝得尽兴,应大人却被人叫了出去,之后再也不见回来,反倒来了一个有着一双狐狸眼的小厮,说是应大人府上出了急事,不能再陪他喝酒。

嗝……那双狐狸眼……好像在哪里见过……

夙丹宸自个爬了起来,却因醉得太厉害,起来时重心不稳,跌进了面前人的怀中,他倒也不客气,顺手便搂上了那人如玉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呵着热气,醉醺醺道:“……我的酒还没有喝够……应大人你怎么就走了……”

这时巫寒已经走来,看清了兰子卿似覆了一层霜般冰冷的面容后,眉头徒然一跳。

“三殿下。”

夙丹宸听见有人叫自己,抬了抬头,好在他没有再胡言乱语将巫寒认错,“巫先生……嗝……你在这里……子卿在哪里?”

……不就在你的怀里。

巫寒一时无语。

兰子卿这时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落在夜风里,显得格外轻柔,醉在他怀里的夙丹宸却像是被细长的针扎到一般,身体不自觉抖了抖。

兰子卿抬手一下一下地抚摸身上人柔顺的发丝,“殿下醉得厉害,我带他回相府醒醒酒。”

说到“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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