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毁的那一半地上布满漆黑的焦炭,桌椅摆设皆已化作灰烬。

而完好的那一半,里面只摆了一张成人睡得床,床上被褥叠放整齐。

除此之外,房中央还放了几坛酒。

诡谲异常的芳醇酒香从中传出。

兰子卿视线锁定那几坛酒,走过去,轻轻掀开酒盖,霎时一股浓厚的醇香扑鼻而来,呛得他低低咳了一声,连忙封好口。

没有错,当日殿下昏睡在寻欢楼中时,喝得便是这种酒。

后来殿下醒来时不记人事,他只以为是应玄设计,从未想过其他。

如今想来,莫非是这酒的缘故……

奇怪,这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宅子的主人究竟又是何方神圣。

兰子卿陷入沉思,墨眸里幽光变化不定,半响后,他抬眸瞧那张整洁素净的床,菱唇紧紧抿了抿,来到床前。

翻开被褥,仔仔细细地翻查了一遍,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果然在枕头下找到三样东西。

一块花纹诡异繁复的玉牌,一件叠放整齐的玄色衣袍,以及一块由纯金锻造,做工精良的金锁。

兰子卿的目光被金锁上镌刻的小字吸引。

拳头大的金锁上一面镌刻“岁岁平安”的字样,一面镌刻类似于名字的字样。

明悬。

“明悬?”

兰子卿喃喃自语般将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墨眸中精光大盛。

“明悬……应玄。”

这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联系。

兰子卿沉吟片刻,收好玉牌与金锁,将玄色衣袍重新放入枕头低下,来到房间的另一边。

布满焦土灰烬的另一边。

入目之处,尽是焦黑的废墟残垣,显然是经过了一场非常严重的火灾。

大火不会只烧一半,显然另外一边由主人重新修葺过。

不过奇怪的是,既然修葺,主人家却为何只修葺一边,而让另一边被焦土侵蚀。

“吱——”

方才那只老鼠不知从哪个地方窜出,从兰子卿面前溜过,飞速地窜到后面,再也不见踪迹。

原来房间后面别有洞天,只是被焦黑的墙壁阻挡住了视线。

兰子卿跟过去一看,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阴暗狭小的空间里,停留着两具漆黑阴森的棺木!

棺木整体厚重,棺盖上钉得严严实实,叫人无法看清躺在棺中的究竟是何人,方才那只老鼠此刻正在啃咬其中一副棺盖,嘴里不时发出“唧唧吱吱”声。

饶是兰子卿见多识广,见到这样诡异阴

森的景象,着实惊了一惊。

坟地旁的陈年老宅,宅中散发诡谲芳香的酒,后院一半完好一半烧毁的房屋,屋中停放的漆黑棺木。

一切一切,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团扑朔迷离的谜。

兰子卿握紧了手里纯金锻造的金锁。

想要解开这谜团,必须从这个名叫“明

悬”的人查起。

脑子里一闪而过某道黑影。

他隐约想起了什么,墨眸一亮,看了眼这两具死气沉沉的棺木,握紧手里的金锁,转身离去。

四六站在屋瓦上,目送那道青影远去,转头看向身旁勾金黑衣,面覆麒麟面具的人,担忧道:“主子,兰子卿发现了护法的秘密,是否将他……”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灭口。”

身旁传来一阵低笑声。

“杀了他,明日你来替本座除殷庭?”

四六连道不敢,他见主子似乎对兰子卿发现这里的事并不以为意,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道:“主子,兰子卿若是发现了护法的身份,岂非对我们不利。”

身旁的勾金黑衣男子“嗤”笑了一 声,“无妨。”

低醇的嗓音多了几分玩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螳螂若毫无察觉,轻易落了圈套,黄雀岂非无趣。”

第75章 婚礼前的糖

夙丹宸回相府时, 天色降下,浔阳城中已经掌灯,一眼看去, 一片星星点点。

借着相府里明媚的灯火, 绕过曲桥流水,一路来到书房。

兰子卿正在灯下捧卷读书, 亮堂堂的地板上剪出一道修长清雅的身姿。

如玉容颜被灯火映染得分外柔美。

正全神贯注盯着书卷瞧的兰子卿突觉眼前一黑,不知被谁蒙住了双眼, 接着手里的书被人抽走, 耳边响起一道低笑声。

兰子卿察觉出来人, 唇角往上勾了勾,顺势靠在那人温暖的怀中,柔声道:“回来了”

“子卿你每次都能认出我来。”

夙丹宸放下手, 咬着他精致圆润的耳垂说。

兰子卿重见光明,墨眸里光影闪烁不定,一片似水柔情。

被夙丹宸含住耳垂,心里酥暖地厉害, 轻笑了一声,柔声道:“若非殿下,何人又会如此孟浪。”

“子卿欺我。”

撒娇似得拱了拱兰子卿的脖颈。

兰子卿被身上这只大犬拱得手脚发软, 唇边勾出柔软的弧度,笑道:“别闹。”

两个人亲热了许久,夙丹宸这才松开人。

“子卿在看什么?”一面说一面拿起书案上的书卷,“看得这样认真, 连我进来都不曾察觉。”

随手翻了几页,微讶道:“这不是城南以西三十里处的户籍?”见兰子卿轻轻颔首,继续道:“子卿怎么在看这个,那里早没有人家了,如今是一片荒坟。”

兰子卿眼波闪了闪,略有深意说:“臣今日途径此处,见一片荒坟旁竟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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