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一丝希望写下去:我知道很像假的,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真的很感谢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如果他愿意我可以做他一辈子的好兄弟,但我受不了现在的这种关系了。

发出去以后纪桐觉得心里轻松了一点,他合上电脑,看着在窗外夜幕的映衬下,那个高挑挺拔的身影,他属于一个他不了解也接触不到的世界,他们本来应该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种人,比如这个高端社区,均价六万一平,以纪桐现在的工资,不吃不喝一年也就能买两平。而方锦程比他还小三岁,一毕业就可以垒起五百万来装他这样一个毫无实用价值的人。方锦程的保时捷停在楼下,纪桐天天坐地铁上班,方锦程每上一次财经杂志,纪桐办公室里只看言情文的小姑娘人手一本。纪桐就像一条跳上岸的鱼,只能笨拙地张开嘴喘气。

他想起他们的初遇,完全是一场意外。

那时候纪桐才十六岁,和母亲刚从老家村里来到z市刚满一年,母亲在老乡开的一家家政公司做保姆,纪桐在附近的高中上学,但是没有学籍,高考还是要回老家去考,即便是这样也是家政公司的老板帮忙找人塞进去的。

夏日傍晚,夕阳西沉,暑气还没有散去,纪桐帮他妈整理完了雇主家的柴间,搞得浑身是汗,草草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冲,把t恤脱下来往肩膀上一甩就向社区的篮球场跑去,他和几个同学约好了今天必须早点去占场子。

这一大片住宅区原本是一家大型国有工厂的家属区,建于九十年代初,后来经历了国企改制下岗等一系列风风雨雨,看起来已经老旧不堪,但一些公用设施都非常齐全,有羽毛球场,篮球场,还有一个小小的公园。

他路过小公园时,发现两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混混围着一个小孩,昏暗的路灯下,那孩子矮矮的个头仿佛低到了黑影里,,蜷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操,装死呢?让你孝敬哥哥们几包烟你聋了?”

纪桐认识那两人是这一带有名的混子,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会偷鸡摸狗打劫个小学生什么的,他走上前去,大声说:“你怎么跑这来了!”一把握住那细细的胳膊,将那孩子拉到了自己身边:“家里找你半天了!怎么说你两句就要离家出走!懂事不懂事!”

那两混混打量了一下纪桐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个头,以及瘦削但精干的上半身,蜜色的肌肤还滚动着汗珠,一看便是常干体力活的青年,不得不悻悻走了,嘴里小声骂道:“妈的,哪里来的乡下人。”

两人一走,那孩子立刻甩开了纪桐的手,站在一边很警惕地看着他,那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皮肤很白,低着头的时候几乎让人以为是个小姑娘,衣服和鞋都干干净净的,一看就家里条件很不错。而纪桐刚到z城一年,说话还带着老家口音,又是这样一幅邋遢的打扮,可能被当成是农民工了,他也不想多生事端,嘱咐了一句:“你快点回家去吧,待会再遇到他们就不好了。”说完便自顾自走了。

一到球场,几个同学已经在那儿了,纪桐立刻投入战斗,把什么都抛之脑后。打了半个多小时,一个同学问:“那是你弟弟?”

纪桐转头看去,刚才那小孩居然站在那儿,扒着球场边上的铁丝网,一动不动地往里看着。

纪桐说:“不是。继续继续!”一行人玩到八点多才散,纪桐一口气灌下半瓶矿泉水,把剩下的浇在头上,一群半大小子嘻嘻哈哈道了别,纪桐向自家租住的小屋走去。

走到一半,他猛地回过头,七八米远的地方,那孩子居然还在跟着他,一见他回头,居然手足无措地藏到了路灯后面。

纪桐迈开两条长腿,几步就到了那孩子面前,他略略弯腰,问他:“你家在哪儿?怎么不回家?”

那孩子不说话,只是紧紧,纪桐心里有些犯愁,别是个傻子吧。

纪桐想,这事自己是处理不了了,还是交给警察叔叔吧,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吧,和我走。”那孩子乖乖跟着他,走了没几步,突然肚子里响起一阵雷鸣般的声音。

那孩子雪白的脸蛋一下子变得通红,小脑袋深深地低下去,快埋到土里了,纪桐假装不知道:“刚打了球,肚子饿了,我要去吃点夜宵。”

他带着那小孩坐到一家烧烤摊上,摊主夫妇也是外地来的,就住在他们隔壁,一看到就说:“哟,这谁家孩子,真是眉清目秀的。”

“不知道,路上捡的。姨,我要四个烤翅六个羊肉串一个烤茄子两个烤玉米两个烤馒头多放孜然和辣椒。”

老板娘利落地答应一声,摊子上飘起炭火的味道,油落在烤碳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纪桐尝试和那小孩搭话:“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小孩一直低着头,像个小姑娘似的,纪桐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见他小声说:“我叫方锦程,今年十三。”

纪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盯着方锦程太久,他的目光已经从电脑上抬起来,探询似的看向他,不知为何纪桐有些心虚,连忙说:“我去洗澡了,你早点休息。”

纪桐回到卧室,先把方锦程那套真丝睡衣和真丝毛巾找出来,放在床上,然后才拿出自己的衣服去了浴室。他洗完澡,穿着内裤,赤裸着上半身,擦着厅,方锦程抬头看了他一眼:“空调冷,穿上衣服。”

“哦,好。”纪桐虽然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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