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殿下喝多了酒,想去扯封岩的衣袍,他却不肯从。殿下当即怒火中烧,大手一扬,伏魂锁瞬间被他收回袖中,他转身,只留了一句:“滚!”

得了自由的封岩却没离开,之后的日子里,他依旧飘在那间卧房中。时常夜里能听到隔壁的云雨声。

说到这处,承胤抬头望着我:“皇兄,你说错了,是风雨声。”说着,皱着两撇眉,认真地负手思忖片刻,道:“想来鬼界较人间还是差了些,堂堂大殿下的寝宫竟会漏风漏雨,实在令人汗颜。”

我的老脸又一红,承胤还是个孩子,我同他说这些做什么。本王不愿再说下去,这孩子却不依不饶,扯着我的衣角不肯放。

“殿下,该用膳了。”循声望去,是承胤的伴伴,一个说话结巴的小太监,他一般说话只说几个字,结巴的毛病就不大得显。

他说着话,目光先是盯着我那被扯得皱巴巴的衣角,渐渐又移至本王脸上,神色很是怪异。

“殿下,请回吧。”伴伴再次说道。

闻言,承胤才松了手,叹道:“好吧,那等有空皇兄再接着讲。”语毕,随伴伴一道回了东宫。

不远处,方才还热闹着的园子已空,我立在池边,时不时往塘里撒些碎饼,看着那些锦鲤不知疲倦地夺食,渐渐就没了兴致,干脆一把将那剩下的半块饼抛了下去。

再回头,假山旁,承祯正负手望向这方。

我正要上前打招呼,却见他一脸漠然地偏头对随从说些什么,而后转身扬长而去。

少倾,那随从过来垂首道:“王爷,我家殿下叫小的来找您,说是听闻泰王府就要竣工,先前我家殿下与您许过诺,说要送您一样东西,问您是否想好要什么。”

我抬眸,见那清冷的身影从容拐入深幽处。

当日,本王的客套被他当了真,而他的真心被我作了客套。

我突然意识到,同实在人打交道,实实在在便好,于是,颔首道:“先帮本王谢过你家殿下,告诉他,本王就要先前的那只玉兔了。”

..........

自那日在池边远远见了承祯,之后好几日我都没再见到他。

直到中秋前两日,我要搬出宫前,承胤亲自提了包西域的小吃过来送行。非缠着本王,叫我将那故事续完,我便打了个哈哈,话锋一转:“太子殿下近日可见到大殿下了?臣听闻大殿下前些日子抱恙,不知现在可好了。”

承胤摇摇头:“皇兄有所不知,父皇刚替大皇兄指了婚。”

闻言,我哑然,忆起当日御书房中皇上问我的话,如今,又愈发可怜承祯起来。

按照本朝律法,皇子成婚后,半年内理应封王,也当尽快搬离皇宫。不出意外,依照惯例,承祯身为庶长子,应当会被遣去江南。

长安,江南,十三岁的孩子而已。

“好事,好事...”我念道。

初到泰王府,一切都很陌生。床是香木制的,倒不像宫中玉床那般硬挺,夜里睡觉反倒踏实了。

白日里迎了不少客,都是来送礼的,上午几波,下午几波,没完没了,晚上才得了清净,恰又下起瓢泼大雨,我便命人早早闭了门。

天色微暗,我将人遣下去,独自喝着小酒,倒也舒服,奈何酒量太浅,没抿几口就开始发晕,我伏在桌上,听见有人唤我:“皇兄。”

我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抬了头,三个承祯斜斜地戳在眼前:“殿下莫转,我头晕得紧。”说完,又重新趴了回去,继续睡觉。

次日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小豆子为我送来醒酒汤。

“昨夜本王大概是醉了,竟梦到大皇子过来找本王了。”

小豆子目光颤了颤,道:“王爷,那不是梦,是真的,昨儿夜里大殿下来敲门,雨声太大根本没人听到,他便翻墙过来了。

管家将他当了贼,还好当时小的在场,将他领来见您,可您喝高了,怎么摇都摇不醒。殿下见状就走了,走时浑身透湿,叫他换衣服他也不肯。”

竟有这种事,我揉了揉眉心,问:“殿下找我所为何事?”

“小的问了,殿下没说。”

我哦了一声,又问:“你可知大皇子生母是个什么身份?”之前在宫中这些话也不好多说,出了宫倒自由了些。

“小的听老前辈们提起过,听说那位好像是陛下的司寝女官。”

我将手中的空碗放下,道:“这是个什么职务?”

小豆子搓搓手,含羞道:“王爷当真不知道?”

我摇头。

“就是...唉,就是...怎么说呢,就是教皇子行房.事的女官。”说完,他脸都红了。

皇子成婚前都有女官训导,皇子与她们行事,如此一来,新婚之夜也好从容些。但女官们事后都会被强行灌下避子汤,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她们诞育皇嗣,这样说来,承祯生母暗结珠胎,实为皇室大忌。

也怪不得皇上明里暗里对他多有防备。这一点,连我都看了出来,想必承祯也应知晓。

“小豆子,明日中秋宫宴,你随本王进宫,我有事与你交代清楚,明日你便按我说的办。”我道。

第8章 第七章 +《床伴(短篇)》

天公作美,难得的月圆,又圆了多少文人骚客的心。我撩开车帘,抬头望着那轮圆月,竟开始念起言丰...

若他在,我天黑后就禁足,哪也去不得。

马车巡巡而行,我闭目养神。

“王爷,咱们为何这么晚才出发?”

我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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