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你先洗澡吧。”池展憋了许久,才猛地朝镜子里瞄了一眼。

墨让眯着眼睛看了他几秒,总算是松开了他:“恩。”

“那个,这个地方我来收拾一下吧?”池展低下头只敢着眼于满地狼藉。

“恩。”墨让点头,站在池展的对面,道,“看着我。”

“啊???”池展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看着他,墨让为什么要让自己看他?这不是让他把持不住吗?虽然他很怂,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啊。他是不是要说“好你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这不是某些不可描述的文里情节吗……这剧本不对吧???

池展百般纠结,决定遵从自然规律,他摆出了一个不是哭也不是笑的表情:“这……不好吧。”

墨让盯着池展看了三秒,一字一顿道:“我是说,看着我的这个水平方向,不要一直低头。”

“……”

池展干笑了几声,还有什么比误认为墨让在勾引自己更尴尬的事情吗???

接着他立刻转移了话题,脸上的红色却依旧没有褪去:“我现在来打扫哦……嘿嘿,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等我洗完再来。”墨让叹了口气。

“哦!!!”池展恍然大悟,顶着尴尬正准备火速逃离案发现场,脚下却开始打滑。

墨让见池展一个重心不稳,如果他的预测是正确的话,池展这一摔可能会磕到后脑勺,本来智商就低,再摔成智障……

墨让无奈地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胳膊。

池展像个溺水的人一样,胳膊胡乱摆动的时候,被墨让这么一扶,他刚想感激地朝墨让微笑,不经意间好像扯下了什么东西。

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里抓着一条毛巾。

如果他估计没错的话,这大概是遮住墨让的……毛巾。

池展浑身僵硬,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往前走了几步,把毛巾放在水台上,完全不敢回头。这时,池展的大脑里仿佛有一个蒸汽机在不停地哼哧哼哧冒着烟,制造蒸汽,他喉头哽动几下,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墨让:“……”

早知如此,他一定不会多管闲事,让池展摔成智障算了。

“出去。”墨让沉声道。

池展:“喳!”然后关上了门,拔腿就跑。

等池展走后,墨让一个人躺在浴缸里闭目思考着。

从前,他见过的十个人里,起码有六七个人都对他怀有各种各样的心思,剩下的三四个人则是路崎之的死忠粉。他也见识过那些想引起他注意的众多方法,有些手段的确很高明,但是始终是能看破的,之后他便觉得对方只剩下狡猾了;有些方法目的性又过于明显,他一向都不屑于这么直白的手段,比如……池展跟他第一次见面,走错了卫生间却像赌气似的地给出了自来熟式的回答,在他看来,池展十有□□是有意而为之。

接下来,池展的所作所为却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自己对他的认识。先是看见他当着自己的面毫不示弱地讽刺alvin,他开始觉得池展是个受不了气的直性子;正在这时,他恰好又看见了池展努力又隐忍的一面,开始真正地觉得一个人的多面性实在是非常有趣,接着他就几乎是冲动地做出了他出道以来最大胆也是最不后悔的决定——收池展为徒。

再到后来,池展进步越来越大,交际面越来越广,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墨让惊讶地发现,当自己看到池展跟别人待在一起,尤其是跟神交谈的时候,内心世界一向毫无波动的他居然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不安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开始想到自己与他捆绑着的关系,以及池展对自己怀有的心思……他就会再次获得宁静,他开始觉得这种从激动到平和的过程像一个崭新的挑战,他恐怕是要越陷越深了。

刚才他的一些过于亲密的行为……也不能说是没有一点刻意的成分,他这么做,充其量也只是在继续试探池展,好在池展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现在的他,已经开始不满足于现状了,

墨让叹了口气。

池展从浴室慌忙逃窜出来的时候,就是像一匹孤独的狼……狗。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比“误认为大神在勾引”他更尴尬的话,那就是他把大神的毛巾扯下来了。

虽然他是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但是这么一说好像越描越黑啊?

池展用衣服捂住自己的头,不经意之间轻轻一瞥,他的衣襟上面染着点点血迹。

他苦恼地坐在地板上……这下他连衣服都要换了。

他就这么一直坐着等墨让出来,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大脑里依旧充斥着刚才的画面——墨让真的不知道他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那么暧昧吗???还是说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君子坦荡荡???

墨让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推开了门,看见池展用手背遮着脸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看见自己的时候眼睛亮起了光,顿时站了起来,问道:“大神我衣服弄脏了,还有别的衣服吗?”

“没有了。”墨让顿了顿,神色一凝。

“喔喔,那我裸睡吧……没关系。”池展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那我……进去收拾地上?”

“去吧,我在书房里。”

池展忽然抬起头来瞥了眼钟:“啊,大神,现在已经九点三十五了,你不是早应该在书房了吗?”

墨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没有进来的话,我现在的确是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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