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流正在房中作画,身旁有一男子替他研墨,两人皆是缄默不语,却是透出一种安和静谧的气氛,陆寒流已经快要完成画作,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画中有一人负手立于郁郁苍竹之间,身着玄色衣裳神情淡然闲适,颇有君子风度,正是陆寒流身旁研墨之人。

只是此时这人的面色过于苍白,没有半分血色,脸上也是呆滞的表情,实在称不上有什么风度,仿若痴傻之人。

陆寒流虽然画的是身边之人,却不曾抬头看他一眼,仿佛那人的样貌早已经烙刻入心了似的,他缓缓落下最后一笔,画作便圆满完成了,而身边的男子却仍是在慢慢地研墨,视线也好似黏在了砚台之上,不曾挪开半分。

陆寒流脸上的神情大抵上算是愉悦的,只是他的眼中却是快要溢出的沉郁凌冽之色,他将笔放下,伸手握住了男子的腕:“大哥,可以了。”

男子闻言便听话地停下,将手交付于陆寒流手中,陆寒流很是满意,伸手摸了摸男子鬓边的发:“大哥,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吧。”

没有回应。陆寒流似乎早已习惯了男子的沉默,缓缓将男子拥入怀中,动作十分小心,好像在害怕他随时会像一阵烟一样被吹散了似的:“大哥,你不会怪我吧。

“你会像我一样,从此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人,这样多好。

“你说过兰乃花中君子,最为喜欢,前几日我寻了不少珍稀品种,定是你没有见过的,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吧。

“大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不然,你怎么还是不说话。“大哥,我错了。你拿戒尺打我吧。

“大哥……”

陆寒流的声音本就是说不出的动听,此时压低了嗓音,声调也变得温柔起来,好像在哄小孩子一般,让人听得格外安心,而他怀中的男子也确实像婴孩一般听话顺从。

沈洛平想动弹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控制这具身体,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看这场梦境。

此时尚是白昼,可房中帘子尽数放下,竟是遮得严严实实,不曾泄露半点光亮进来,房中只点了几盏红烛,灯火闪烁间两道身影交织,密不可分。

陆寒流正想覆上怀中人的唇,这时,却是“砰”地一声,房门被人给踹开了。

一阵寒风登时灌入室中,陆寒流似乎是担心怀中的人受寒,将他揽得更紧了,而来人看到这暧昧到不行的场景,直接就拔剑冲了过来:“陆寒流,你这个畜生!”

陆寒流恍若未闻来人的骂词,只顾低头去看怀中的男子,男子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一直呆滞的眼神竟然有些闪烁。

陆寒流皱了皱眉,随手抓起桌上的毫笔就砸了过去,他用力极猛,竟是生生将剑刃打偏了,来人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却仍是不顾一切地往前冲,陆寒流眉头锁得更深,眼里已经开始显露杀意。

这时候一个墨绿的身影忽然飞身上前止住了莽撞的青年:“楼延青,不要冲动。”

陆寒流只冷眼瞧着祁染郢,不再动作,楼延青也只得将剑放下了。

“陆家主,我们前来并无恶意,只是你将楼家家主于大婚当日劫……”话说到一半,祁染郢却生生止住了,因为他发现,陆寒流怀中之人十分的不对劲,全然没有活人应有的样子。

楼延青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讶异之余不禁怒吼:“陆寒流,你到底对我大哥做了什么!”

陆寒流并不打算回答他,只是又皱了下眉:“你太吵了。”

祁染郢沉思片刻,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这应当,是江湖失传已久的独门禁术,锁魂术。”

楼延青愣了一愣,问:“什么意思?”

“……人死后必然肉身和魂魄分离,锁魂术,顾名思义,即是将刚死之人的魂魄强行锁住。”

“此术虽能起死回生,但人的三魂六魄已是不全,只会如行尸走肉一般,不言不语,丧失思考能力,对施术之人听之任之。”

“你的意思……是……我大哥已经死了?”楼延青满脸的不可置信,“他被人杀了?”

“应当是这样。”祁染郢看了一眼陆寒流和他怀中之人,叹了口气,“这术法当年应当是随着那场大火被一齐焚毁了的,你倒是有心,还找到了。”

“可是我听闻施此禁术,乃逆天而行,施术之人终有一日将遭强烈反噬而死,到那时,被锁住的魂魄依旧会散。陆家主,你这又是何必?”

“这样正合我意。”陆寒流冷声道,寒眸中已满是肃杀之意。

楼延青听完事情始末,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一齐涌了上来,由于身边男子的钳制无法动手,他只得破口大骂:

“陆寒流,你这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我大哥如何对不起你了!你说啊!你竟然、竟然丧心病狂,杀了他!你怎么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没有我大哥,你以为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你……你……”

骂到一半他就想挣开束缚亲手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一泻心头之愤,奈何身边的人始终不肯放手,劝他冷静,楼延青哪里管得到许多,更是差点连那人一起骂了。

“陆寒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大哥都死了你还不肯放过他!他人都是你杀的,你还锁什么魂,惺惺作态!真叫人恶心!”骂到这里,楼延青忽然渐渐平静下来了。

“是了,你不是一直都这么恶心么,哪家的人会成日觊觎自己的大哥!呵!我大哥要是知道你对他怀有这样一份龌龊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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