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淡淡忧伤的楚留香想了想,却突然想到无花死时不对的地方了:“其实无花若想诈死也的确可能,他毕竟是一流的用毒高手。”

见他神色认真起来,傅凌衣也认真起来了,“你是说这次事件和无花有关系?”

但是为什么?

无花和石观音有什么关系吗?

两个人思索的头都疼了,又听一点红道:“对了,除了传信的人我还见着了三个人。”

“谁?”

一点红道:“两个龟兹国的大臣,龟兹王被放逐后,就由他们两人辅佐新王主持朝政。”

“还有一个叫吴菊轩的汉人,别人都说他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大名士,不过我却只觉得他獐头鼠目,满脸讨厌相。”

楚留香叹道:“他正是要人不愿和他亲近,免得被人瞧破他的行藏,他这副讨厌相,也就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姬冰雁道:“不错,别人若是根本懒得去瞧他,自也瞧不出他是否经易容改扮的了。”

傅凌衣不是不喜欢思考的人,只是现在楚留香和姬冰雁已思考的差不多了,他又何必费那个脑子?

抱着和他一样想法的一点红、胡铁花眨了眨眼,很干脆下了决定。

他们要去找吴菊轩。

若是能顺藤摸瓜找到石观音就更好了。

几人寻着蛛丝马迹,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

他们竟然看到了一艘船,一艘正在滑行的船,在沙漠中竟如同御风而行。

船长而狭,船头和船尾,都有雕刻得极为细致的装饰,华丽的船舱四面,还悬着珠帘。

纵是烟雨西湖上的画舫、夜泊秦淮酒家旁的轻艇也没有这艘船华美。

胡铁花张大了嘴,扭头去问傅凌衣:“傅老弟,这是不是机关?”

傅凌衣摇头,指向空中,他们这才注意到空中的兀鹰。

原来这船的主人竟是以兀鹰拉船。

几个人对视着,正要纵身掠上,船却缓缓停了下来。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下来。

于此,一个红衣的姑娘面上带笑,缓缓走了下来。

红衣少女嫣然道:“不知诸位先生往哪里去?”

楚留香拱手一笑,说不出的洒然优雅,“自然是往去处去。”

他们这一对话让傅凌衣忍不住将手拢进袖子里,暗搓搓翻了个白眼,楚留香这货又在装模作样了。

那红衣少女又掩唇一笑道:“若是同一去处,不妨请诸位上船,船上备好了茶水点心。”

几人上了船,又听船舱中一人缓缓笑道:“请诸位进来一叙吧。”

这语声缓慢而优雅。

傅凌衣率先迈步,谁知道这船上会有什么危险,而他的武功算是他们中最高的,当仁不让,该是他走在前面,若有任何不对也能立刻反应过来。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楚留香竟然迈步,走在最前面。

傅凌衣开始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懂了,楚留香武功虽然没他好,但有句话说得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以楚留香的轻功来说,基本上没人能一招得手。

楚留香走在前面,有什么不对也能立刻反应过来。

几人掀开帘子,只见舱内坐着一人,这人一张蜡黄的三角脸上,五官却似要挤在一堆了,颔下几根鼠须,却似被火烧过,又黄又焦。

那男子面上带笑:“诸位请坐。”

一点红低声道:“这个人就是吴菊轩了。”他说着,一只苍白的手握住了乌漆的剑鞘。

姬冰雁判官笔已握在手中。

胡铁花更是做足了下一秒就动手的准备。

与石观音一伙的吴菊轩和他们可是仇人。

傅凌衣没动,他凝视着对方的眉眼,缓缓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但那男人却仍面带微笑:“在下可不曾见过诸位中……除一点红先生外的任何一个。”

“是吗?”楚留香也面带微笑:“可在下却觉得你像极了某一个故人。”

两个人就这么面带微笑,四目相视,居然连眨都不眨的。

傅凌衣最受不了他这个拖拉劲,“啰嗦。”

早就说过了,若想知道什么直接动手就是了,没人不怕死。

话音未落,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原地。

无花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向后纵去,避开傅凌衣的一掌,此刻他那份淡定已不复存在了,他长叹道:“阁下竟还是没有丝毫改变吗?”

他以袖拂面,再看时却又换了一张脸,温雅姣好。

不是无花又能是谁。

傅凌衣看向楚留香,“你真猜对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宁愿自己猜错了,谁能想到妙僧无花竟诈死跑到这大漠中了。”

无花悠悠笑道:“中原在下已呆不下了,也只好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了。”

傅凌衣随意坐下:“你之所以在中原待不下去,还不是你自己作死。”

楚留香笑着咳了一声,胡铁花直接大笑道:“可不就是自己作死。”

无花不生气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是满脸微笑的样子。

傅凌衣啧了一声:“我说,无花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无花还是一脸微笑道:“诸位稍等片刻就知道了。”

第47章 曲无容

傅凌衣他们自然知道无花不安好心, 他们要去的地方也许就是石观音的居处。

但即便知道,也不得不去, 与其再让石观音暗中算计, 不如痛快一战。

总之,傅凌衣已经对那两场不痛快的战斗、以及这么曲折的事件觉得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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