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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杨晟练剑归来,正要做晚饭时,院子外面有人大声喊道:“有人吗?”

杨晟有些奇怪,竟觉得那声音有几分耳熟。不过他知道自己容貌可怖,去开门之前特意戴了个斗笠压低,遮住了脸,出了院子才发现来人真是个熟人,竟然就是那时在靖云派中,串通易昀非、钱三几人杀了晏涵清的夺命书生薛缎平。

薛缎平长相还算清秀,穿着打扮也斯文,他客气敲着院门,若非本来认识,杨晟倒真要以为他是个过路的书生了。

杨晟认出了薛缎平,薛缎平却没认出杨晟,他见到面前人的身形,估摸着叫了一句:“小兄弟?”

杨晟可以将嗓子收得尖细一些,仿佛真是个少年人一般,问道:“你是谁?有事吗?”

薛缎平见他斗笠遮着脸,忍不住疑惑起来,视线往下,想要看清杨晟容貌。

杨晟于是可以让他看到自己下颌的伤疤,化解了他的疑虑。

薛缎平松一口气,道:“我路过此处,过了宿头,不知可否借宿一宿?”

杨晟犹豫一下,打开了院子门,“好啊,请进来吧。”

他的剑用粗布裹住,仔细收在房间里的,那是老大夫还在世时养成的习惯,也不怕被薛缎平发现。

薛缎平进来之后,就急急忙忙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这屋子里两间卧室,一间是老大夫过去住的,自他去世之后,便闲置了下来。

杨晟继续去做饭,他的晚饭本来简单,煮一碗野菜便能下饭,如今薛缎平突然闯了进来,他自然多给他端了一碗饭过去。

薛缎平倒也不嫌弃,似乎有些饿了,接过来便大口吃起来,丝毫也不怀疑这饭菜会不会不干净。

杨晟也低下头吃东西,接着斗笠的遮掩,偷偷看薛缎平脸色,见他不知为何,脸色越来越苍白,就好像将死之人那般,可是偏偏神情丝毫看不出来,显得异常诡异。

忽然,薛缎平的鼻孔和嘴角都往下淌出鲜血来。

杨晟终于忍耐不住,放下了饭碗看向他。

只见到薛缎平似乎一怔,说了一句:“什么?”原来是鲜血滴进了饭碗之中,将米饭染成了红色。他自己也终于察觉不对,手一抖,饭碗掉落在地上,他抬起手来,一抹嘴唇,只见到满手鲜血,同时越来越多的血自他眼角和耳孔也流了出来。

杨晟见他茫然抬手去抹,于是开口说道:“你好像中毒了。”

“中毒了?”薛缎平看向杨晟,瞬间神色狰狞,“你给我下毒?”

杨晟起身退后一步,“不是我。”他自然不会下毒,他把薛缎平放进来,当然不是为了好心收留他,他心里想的,是太师叔的血仇。然而他不会用下毒和偷袭这等卑劣手段来报仇,他要杀薛缎平,只会堂堂正正用太师叔的素问剑法来杀。

薛缎平跟着站了起来,似乎想要去捉杨晟,可是身体往前一扑,便整个人倒了下去,抽搐两下没了动静。

杨晟蹲下来,注意到薛缎平后背处似乎一团青黑,掀开他衣领,发现那处有伤,用棉布包裹了起来,不过他自己可能并不知道伤口有毒,此时白色的棉布也完全被染黑了,劲头到了外面的衣服。

杨晟将薛缎平翻过来,探他鼻息已经断了气,又见他一只手仍死死捂住胸口,于是用力搬开他的手,发现他衣服缝了内袋,里面似乎藏有东西。

杨晟扯开内袋,将东西取出来,顿时愕然。

原来那里面装了两样东西,一件是两年前薛缎平和钱三取自靖云派后山禁地的逐月剑谱,还有一件,竟然是当年云墨规从上官容墓里盗出来的破云刀法。

杨晟深吸一口气,将两样东西折起来收在身上。

这两件东西毫无疑问是薛缎平从云墨规那里拿来的,不知是偷是抢,反正不是正当手段,不然也不会中毒而亡。既然薛缎平急急忙忙跑到这处山谷躲避,那么追兵肯定也快要追来了。

杨晟不再犹豫,将薛缎平尸体拖进了那间空房之内,又将地上饭粒血迹仔细打扫了,刚刚做完,便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喊道:“有人吗?”

杨晟起身擦一把额头汗水,戴上斗笠走了出去。

那竹篱之外,站了有十来个人,当先一人仍是个老熟人——楼雀星,紧跟在他后面的是钱三和他的孙子钱小三。

这浩浩荡荡一群人,应该就是来追薛缎平的。

杨晟仍是捏细了嗓子,有些怯生生的,“你们是什么人?”

楼雀星笑了笑,从他这个角度倒是能看到杨晟斗笠之下削尖白皙的下巴,可是天色太暗,却看不见伤疤,只猜测着该是个小美人,他温声问道:“小兄弟,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书生,受了伤,从这里经过?”

杨晟想了一下,犹豫着说道:“是有个书生,不知道受伤了没,天黑之前朝那边走了。”他往上山的方向一指。

楼雀星一拱手道:“多谢小兄弟了。”随后带着那一行人朝山上追了过去。

杨晟站在院子里,静静等他们走远,这才返回了屋子里面,只是一进门,便发现楼雀星坐在屋内椅子上,抬手摸了摸脸上胡须,笑得颇为轻浮,“杨晟,你真以为这般模样我就认不出你来了?薛缎平在哪里?”

第 53 章

既然被楼雀星认出来了,杨晟于是不再遮遮掩掩,恢复了本来声调,道:“薛缎平是你们的人,我怎会知道他在哪里?”

楼雀星打量着他,不知为何,杨晟始终不曾将那斗笠抬高。楼雀星忽然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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