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尧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紧接着道:“本王只有一个徒弟,已经在三个月前病逝了。”

谢盏脸色苍白,艰难开口道:“师父是在怪我?我之前走的太急了,也没有跟您说一声,您……”

靳尧打断他的话:“你想跟我说什么呢?”

谢盏一下握紧了双手。

靳尧道:“你想跟我说,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昭王府呆这三年,其实是别有目的;你想跟我说,你那些纯良的本性都是装出来的,本质上你心思深沉,暗地里做了不知道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叹了一口气,看着谢盏道:“你想跟我说,你背弃自己的国家同北狄五王子合作,就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皇子身份?”

“……”谢盏启唇,想要说些什么。

“一句【王谢旧时盏,踏马飞燕来】不足以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靳尧无奈的看着谢盏:“我本来以为你懂的。”

“师父想让我懂什么?”

靳尧冷冷的:“我想让你知轻重、懂进退!却没想到你不仅没有领悟我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昭王徒弟的身份满足不了你,你还想要更多,想要恢复身份,想要同长缨争那至尊之位,是不是?”

知轻重,懂进退……

同长缨争那至尊之位?

谢盏闻言一怔,心中吹过一阵阵刺骨的寒风,使他感觉自己好像浸泡在冰冷的湖水当中……

他终于开口,嗓音沙哑:“说到底,你就是为了靳长缨?”

他住在昭王府三年,期间或许有什么疏忽以至于让靳尧发现了他的身份,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所以靳尧才收他做徒弟,所以他才对他那般好,而他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安抚住他,好让他不要去跟靳长缨争?

靳尧却道:“长缨本来就是太子。”

“那我呢?”谢盏冷冷的看着靳尧:“靳长缨本来就是太子,那我呢?我身上和他流着相同的血,凭什么他可以有的东西,我偏偏不能有!”

凭什么靳长缨能得到这万里江山,他就得龟缩在一方尺寸大的世界里?谢盏不住冷笑,眼眶赤红:“不管靳长缨适合还是不适合,你就认定了他是不是?”

那些关心都是假的,那些肉眼能看见的宠溺都是有代价的?

当靳尧伸出手来抚摸他的头发,为他上药,心里想的其实是靳长缨!

靳尧却皱眉道:“不是我认定了长缨,而是他本来就是皇兄选出来的继承人!他是太子,而你,谢盏,你是谢家的后人!谢家当年因为谋反而被判满门抄斩,你的出生本来都是一个不该发生的错误……你的母亲或许是无辜的,但她的家族并不无辜。”

谢盏死死的盯着靳尧,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所以我活该受到这些对待?”

“……我没有这个意思。”

谢盏却笑了一声:“为何在我听来,王叔分明就是这个意思?我是谢家后人,我不该出生,我罪当万死……当年我母亲在青楼里千幸万苦将我生下来,我千幸万苦活下来,对王叔来说,全都是不应该是不是?”

靳尧一滞。

“真是辛苦王叔了,这段日子明明厌恶我心思深沉,却不得不为了大局而忍辱负重与我虚与委蛇……”谢盏叹了口气,简直笑出了泪:“王叔那么为了靳长缨着想,他却不知道,真是可惜了啊!”

“你何必非要如此?”靳尧烦躁的吐出一口气:“我从来没有说过厌恶你的话,只是……”

“只是什么?”谢盏笑,右手拭去眼角刚刚笑出的泪:“只是觉得我心思深沉而已?”

靳尧沉默。

谢盏却道:“靳长缨天真可爱,自然得王叔喜欢,我心思深沉,自然被王叔厌恶。只是王叔是不是忘了,他为什么天真单纯,我又是为什么深沉歹毒?!”

“王叔,你可知道,一颗心自小被人取出来,丢到发臭的脏水里泡着是什么样的感受?”

深沉歹毒?他若是不够深沉,不够歹毒,已死了十回了!

靳尧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如今走错了路。”

“那照王叔来看,我该走什么样的路?我就该做你的徒弟,娶了长荣……”他一哂,突然觉得好笑:“然后去长荣在江南的封地,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靳尧头转向一边,看着满园盛开的花:“你以为皇帝好做吗……”他叹了口气,再次转头看向谢盏:“你如今已经恢复了皇子身份,又得了安王的封号,何不就此收手呢?凭皇兄对你的宠爱,你自去向他请一块富饶的封地,逍遥自在又有哪里不好?以长缨的性格,等他登基之后想必也不会容不下你……”

“是我容不下他。”谢盏笑,伸手掐了一朵盛开的牡丹:“我容不下靳长缨,容不下害了我母亲的王皇后,容不下春风楼里欺压我们的那些人,容不下春晓馆里……”

他一顿,将未说完的话全都吞了进去,眼神漠然:“从来只是我容不下别人而已。”

他往前一步,伸手想将牡丹插到靳尧的头发,不过靳尧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躲开了他这一个动作。

谢盏无所谓的点头,随手将花丢到了地上:“王叔,那个位子,我是一定要坐的。”

眼前的这个人,也一定要留。

第52章 霸道王爷靳小尧17

在皇帝认回安王的第三个月,皇后便出事了。

半月前皇后的娘家安乐侯府小侯爷当街打死了一个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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