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何牧之跳起来捡水囊,忙乱中又打翻了膝上的点心盒子,一整盒糖球滚落,在车厢中滴溜溜的滚着。
他拧好水囊又去捡满车滚的糖球,这段路不平坦,车厢晃动,地毯上的糖球滚的欢快,后面的何牧之也追的欢快,在一个拐角急转弯的时候终于一头扑在严翎柯脚下给他拜了个早年。
严翎柯“咯咯”一笑,伸手提溜起他,“先坐好。”
何牧之在他旁边坐稳了才惊异地发现,原本满地滚的糖球已被一根根孔雀翎牢牢的钉在了地毯上。
“哇,翎哥哥,你好厉害!”
严翎柯施然一笑,不置可否。
陆云归掀开帘子见着一地的糖球一脸诧异,“这是怎么了?”
“我不小心弄撒了,翎哥哥帮我固定住,要不然它们会满车滚。”
陆云归顺手拾起脚边的几颗,“你还不快捡起来,当心一会儿教主进来又说你。”
清波的嘶鸣声传来,何牧之推开车窗向外看,穆炎凉从远处的林子里疾驰而来,离马车还有七八丈远的时候他飞身而起,脚尖点在清波背上借力,“哗啦”一声落在车辕。
“小牧,是不是你弄的?”穆炎凉皱眉问。
“我想捡来着,马车不稳,我摔了好几次。”何牧之睁眼说瞎话。
穆炎凉掌心微动,散落一地的糖球连着其上的孔雀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到了他掌中,被一股脑儿的丢出窗外。
“教主你浪费食物!”
穆炎凉按下不安分的何牧之威胁道,“再闹连你也丢出去。”
何牧之老实了,半晌后蹭过去抱着他胳膊,“我们在兰陵也有产业么?我还以为只在幽州有呢,还有哪些地方有啊?”
穆炎凉闭着眼压根儿不理他,何牧之晃着他胳膊,“教主教主理理我么。”
穆炎凉本想说“你亲亲我就告诉你”,结果陆云归先开了口,“在兰陵只有一家酒坊,别的地方倒还有很多,不然你以为只靠幽州那几座酒楼妓院就能养活这么多人?”
何牧之凑到她身边,“那我们是不是很有钱?”
穆炎凉不悦的看了陆云归一眼,陆云归自然看到了自家教主黑下来的脸,她推了一把何牧之,“再多的产业也都是教主的,你去问他。”
何牧之又蹭到穆炎凉身边,“教主你是不是很有钱?”
穆炎凉睁了一条眼缝,“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养我肯定没问题。”
穆炎凉忍不住笑了,捏捏他的脸,“是啊,养十个你也没问题。”
“那教主,”何牧之扑上去亲了他一口,“即便你养得起十个人,你也只能养我一个。”
穆炎凉顺势抱住他,“养你一个就够我心累了,哪还有精力养别人。”
何牧之安静在他怀里呆了半晌,又问,“兰陵怎么了?”
他这话一问出来,穆炎凉的脸色便沉了几分,“遇上了些麻烦。”
“跟西夜人有关么?”
“八九不离十是他们在作祟。”
“把藏宝图给他们不就行了?反正我们有这么多产业,还怕没钱么?”
穆炎凉看他一眼,“我倒是真想给他们,可惜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弄一张藏宝图。”
“教主,”萧汝默进来,“前方五里有家驿站,我们可要投宿?”
穆炎凉看向陆云归,陆云归摇头,他又问何牧之,“累么?”
“不累,我们赶路要紧。”
穆炎凉道,“吩咐下去,今夜不投宿,我们连夜赶路,明日就可到兰陵了。”
稼轩酒坊的老掌柜一早就带着儿子等在了大门口,山路上远远扬起了一阵飞尘,小九和十一率先赶到,小九跳下马,脆生生喊了一声,“刘掌柜,子佩哥!”
刘子佩接过他肩上的包袱,“还以为你们要下午才到。”
“教主急着过来,我们是连夜赶路来的。”
“累不累?”
小九嘿嘿笑,“不累。”
十一过来帮他牵马,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人,默默去了后院。
片刻后楠木马车稳稳停下,穆炎凉抱着何牧之跳下来,刘掌柜迎上去,“教主,你可来了。要不是事情实在棘手,我也不会去打扰教主。”
穆炎凉点头,“先去看看情况。”
稼轩酒坊是日月明教在兰陵的一家酒坊,兰陵县素来产美酒,光大型酒坊就有五六座,稼轩酒坊主要酿造三种酒,均是传自西域的配方,因此在美酒众多的兰陵独占一席之地。出事的正是其中一种玉醴萝,味甘醇美,是最受欢迎的一种酒。五天前,一户官宦人家宴请朋友,六个人,喝过玉醴萝后竟全都昏迷不醒,他们家中俱都是兰陵当地有权有势的人家,因此惊动了官府,勒令酒坊七日内给出答复,刘掌柜应付不来,只得给穆炎凉发了信。只是他们一路赶来,七日之期却已过了五天。
“教主,就是他们。五天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六个人并排躺在屋子里的通炕上,均是呼吸平稳,却面色发灰。
何牧之翻了翻他们的眼睑和舌苔,挨个探了脉象后摇头,“体温偏低,别的都很正常。只是脉象有些虚弱,想是许多天没有进食的原因,再这么下去,饿也要饿死了。”
刘掌柜说,“请了好几个郎中来,也都是这般说的,只是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穆炎凉问,“他们喝的酒查验过了?”
“查过了,官府也派人查过,没发现异样。”
“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