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不过是一念之间,就可以改变很多生命运行的轨迹,佛家有云,种甚因,得甚果,因有果,果有因,每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一个想法,也许就会为以后的日子埋下伏笔,而这个相遇,就这么让这两个生命相交在一起,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融合。

“皇太子从来惟知读书,嬉戏之事一切不晓。”,皇父曾这样赞过他,他也一直按着这话里的意思去做,读书,识字,悟理。其实并不是他不想嬉戏,只是,这个皇宫里,似乎没有任何适合他的嬉戏的方式,而胤禛,却以那样特殊的方式,闯进了他的生活,让他愿意开始去和一个人玩耍,去体会,体会那些他不曾体会过的事。

从那之后,他也渐渐熟识了佟佳额娘,那个优雅高贵内心却又淘气如斯的女子,那个,后来像母亲一样待他的人,皇父,佟佳额娘,他,胤禛,有时候他甚至快要忘记了这是皇宫,忘记了其他的人,他就要以为他们其实就像普通人家一般,一家四口平淡地生活。

可是,毕竟只是快要忘记,毕竟他还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的错觉,他还记得他的身份,他的责任,可是他还是贪恋这样的温暖。

只是这样的错觉最后也被打破了,佟佳额娘,在皇父封她为皇后的一天之后,也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

人已逝,不管是怎样的伤心,作为皇太子也必须保持冷静和泰然,可是胤禛却是哭得快晕了过去,胤礽轻轻走过去抱住他,睫毛轻垂,眼里闪过怜惜和坚定,胤禛,你还有二哥,二哥会一直陪着你。

时间如流水般淌过,快得让人无法察觉,即使如此,却依然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

康熙二十四年六月,胤礽十二岁,胤禛七岁,第一次随着皇父去塞外,却因胤禛患病而提前踏上了回宫的路。

马车上,胤禛的头枕在胤礽腿上,小脸通红,冒着汗,或许是做了噩梦,小手紧抓着身下柔软的垫子,紧皱着眉,身体不适地扭动着,把一旁已经坐着睡着了的胤礽给弄醒了。

“胤禛?怎么了?”胤礽立刻清醒过来,想要把他摇醒,是做噩梦了么?

可是胤禛却依旧没能醒来,无奈,让一旁的宫女递来浸湿的帕子,亲手细心地擦拭胤禛额上的汗珠,或许是额头上传来的清凉起了作用,胤禛渐渐安静下来,看着胤禛瘦了一大圈的脸,心里泛起了淡淡心疼,这家伙从小身子都不大好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次求皇父带他出来,本是想让他好好欣赏一下塞外风光,结果只是吹了一阵凉风就成了这样子,胤礽心里计划着回宫后怎么给他锻炼身子,又突然忆起了开始给皇父说要来照顾四弟时,皇父干脆的答应和脸上的欣慰。皇父没有用过病气,身为太子的责任这种理由来拒绝,这的确在胤礽的意料之外,不过,大概是皇父也希望自己和四弟关系好吧……

想得出了神,手竟不知不觉滑到胤禛的唇上,胤禛似乎是感觉不舒服,抿抿唇,无意识地吮吸着胤礽的手指,感觉着手指的濡湿,胤礽一下回了神,把手从胤禛移开,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然后递给了宫女,可是手上却还残留着刚才的热度,不能褪去。

心,突然开始不明所以地烦乱。

21、太子番外(2)

夏日的晚风有些沁入人心的凉,风一丝一丝透着窗子缝吹进来,顺带捎来些让人有些烦躁的蝉鸣。

屋子里胤礽坐在桌子旁,身子靠着椅子,仰着头,眼睛微微闭着,黄花梨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味,混着身上还残存的酒味,一点一点萦绕在鼻翼。椅子磕着后脑勺,有些钻入人心的疼痛。

指尖传来带些冰凉的触感,手指触到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年岁有些老了,越发显得温润,他还记得胤禛送他这块玉的时候的样子,“额娘说这块玉是送给喜欢的人的,我最喜欢二哥了,那我当然是送给二哥咯。”眨着一双眼睛的样子,真真是,可爱的紧呐,扯起嘴角想要笑,心中却是淡淡苦涩慢慢散开。

终是明白了么?这一直困惑于心的感情?

睁开眼,把玉小心收好,胤礽站起了身,一手背后,踱到窗前,伸手推开窗子,望着胤禛住所的位置,想必那里还是红烛高照,人人脸上都挂着喜庆,这洞房花烛,也不知会是个什么样。

闭起眼,又是那漫天的红色,那个象征着喜庆的颜色却在心里染上了些哀伤,手指抚过窗棂,一遍遍感受着它的纹理,“胤禛……”轻敲窗棂,喃喃自语,眉头越皱越紧,“胤禛……真的是……这样么?”

真的是这样么?产生了这样的感情?第一次察觉到是什么时候呢?很久以前了吧,只是一直不敢相信,一直下意识地避开这个问题,可是今天呢?今天的事怎么解释?

四弟大婚,自己本是应该高兴的,本是应该留在那庆贺,直到四弟进入洞房的。只是,为什么自己心里会感到痛,不是锥心刺骨,而是淡淡地,却无法忽视,就像好几只蚂蚁在那里啃噬,烦躁不堪,想要砸毁所有东西,抬起手,却什么也不想做?又是为什么,自己装作喝醉,几乎逃一般地回了府?

呵,微微眯起眼,感受着夏日晚上的凉风拂过,风中带着泥土的清香,淡淡地,沁人心脾。

以前的一幕幕突然就出现在了脑海里,初遇时那个别子,自己被责罚时那个率先替自己哭出来的小包子,抱在怀里的那个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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