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咄咄逼人,指望看那秀才公恼羞成怒,自乱阵脚,

而张止行的脸色却从满脸通红回归了白净,张止行动动脚,在房内走上几步,然后盯着少年说到

“女子读书甚好,但怎样读却关乎一生,要是现在让她与众男童一起启蒙进学,以后闺名受损怎么办?这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便是闺中名声,现在是教了她识了几个字,算了些许帐,以后若是有人拿这做文章,又是如何是好!”

梁上少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也不晃动脚丫了,哽了哽气,噘着嘴不服气的回到

“哪有那般吓人!你这、、、、、、”

“就有这般吓人!你这小鬼懂什么!”

少年还未说出来的话被张止行堵在口间,昏黄烛火下,那个听说自己是鬼的迂腐秀才第一次气冲冲的反驳了自己,方才白净的脸上在灯火的照应下越发憔悴,额头上竟也争出薄汗来,

“行为端正,在家教养儿子等待夫君的女子尚能惹得闲话上身,郁郁寡欢半辈子。若是有着把柄落在有心人身上,今日那小姑娘还有什么以后可谈,人言可畏,这道理你是懂还是不懂?”

“那你这秀才也不能因此断了这丫头以后的路啊!你要她这辈子也逃不脱‘无知村妇’这四个字吗?”

人言可畏,的确可怕。

但因为未知的恐惧而放弃任何值得挣扎的机会都是让人所唾弃的。

那湿漉漉的眼睛和声声夫子又在张止行的脑海中回荡,

“我也不想,可又能怎么办?青天白日全给了村中孩子,若要启蒙教导,只有晚上,但晚上过去教导不是更惹得人言可畏吗?”

张止行终于明白自己今天心中闷着的究竟何事,是这帮不得的心酸啊。

这个时代对于女子总是太多苛责,张止行也没有办法,以前不懂没有办法,现在懂得,也没有办法。

刚刚还振地有声反驳的张止行现在就像噤声的鹦鹉,垂头丧气,不作一词。

梁上少年从梁上一跃而下,站在低着头的张止行面前

“你是秀才公,你当然有办法。”

“秀才公又如何,不过是多读几年书的糙人罢了,能有什么办法。”

猛然抬头的张止行却发现少年是盯着房间角落里那扇闲置的屏风。

那应当是张止行父亲为他母亲准备的,颇为精致小巧,指望着回乡后母亲能喜欢这小小屏风,只是世事难料。昨天搬来,不知情的村里妇人将它擦拭的干干净净,又放在那个角落里,以为秀才公会用。而此刻的张止行却像醍醐灌顶,明白了该怎么做一般。

他想去抓住少年的双手,激动的说自己想着办法了,双手却只是抓了一团空气,高兴的张止行这才反应了过来,眼前的少年,并非和自己一样。

“怎得,秀才公是高兴傻了吗?”

小鬼又怎和人一样,有血肉有骨架,不过是屡屡魂魄借个眼中外形罢了。

“我、、我、、、我”

张止行不知该说何话,眼前这少年夜色中来,每每都要和自己争论一番,到最后自己竟也模糊了他是鬼的事实。少年依旧嘴角带笑,眼中却难得的湿润了起来,一副倔强的模样刻在张止行的眼中,而他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我应当去找那张今生,跟他赔礼道歉,告诉他有法子让小姑娘来进学。”

说完不拿灯就往门口走去,像是想趁着劲一步跑到张今生家去,背影有些焦急,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夜色漆黑,可这张止行却是头也不回的扎了进去。

徒留这鬼少年在原地低声喃语到

“这秀才公、、、、、、”

第5章 鬼火

张止行趁着那股劲头一口气的跑出了自己院子,只是出了院门便停了脚步。

眼前是墨色弥漫,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半点烛火微光,天上繁星点点也没能将脚下的路照亮半分。

秀才公这才想起,这乡下和镇上是不一样的。

刚要迈出的脚犹犹豫豫的缩了回来,想要转身回到院子里去拿那走廊上的小灯笼,却又怕在碰到那红着眼的鬼少年,两厢尴尬。

踌躇片刻,张止行还是向这浓黑的想要吞噬自己的夜幕中奔去,看不清路只有向模模糊糊的地方走去,胸中鼓着一口气希望能走到那张今生的家。只是走着走着,眼中出现光点,向自己身旁看去,右面前方一点点,竟浮着一团幽兰的鬼火,张止行心中大骇,半步不敢移动。

看那幽幽鬼火上下左右浮动,像是要为自己指路一般,张止行莫名想起了那个自家房间里的鬼少年,又仔细向那鬼火看去,不由得大吸一口气。

那鬼火哪是浮在空中,分明就是一个骷髅头顶冒着火!

那骷髅晃头晃脑,牵带着那团鬼火左右摆动,骷髅的两排牙齿还在就算在黑夜中也能窥的是整整齐齐,牙床张张合合,张止行就怕那骷髅下一秒一个大张口就向自己奔来。

张止行心中害怕不已,但实际却不敢乱动几分。

他小心翼翼地往回路移动一步,希望那鬼火不在跟着自己,可事与愿违,那鬼火又上下剧烈浮动两下,眼看着就朝自己奔来,张止行吓得哇哇大叫,转身闷头就跑,一路惨叫不断。

寂静的村落被这半夜响起的大喊声所惊醒,离得那山脚近些的人家慌忙点灯出去查看,夜色浓厚,村人在那橘黄烛火的照射下看见刚来的秀才公一个人在村中哇哇大叫和乱跑,然后竟砰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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